墨竹这才道:“娘娘其实大可不必帮韩夫人做这一回恶人,本来就是他们韩府自己出了纰漏。” 叶卿摇头浅笑:“你不懂。” 墨竹脸上的困惑更多了些。 对于韩夫人,叶卿也颇有几分感慨,不免话多了几句:“就凭着之前孙府派官兵前来要人,韩夫人处事的冷静程度,可见她并非是个没有城府的。她处处忍让那妾侍,约莫还是对韩刺史抱了几分期待。她不愿当那个惩戒妾侍的恶人,想来是怕韩刺史介怀,不愿此事成为日后夫妻二人的隔阂。” 墨竹在叶卿面前是个藏不住话的,当即就愤愤道:“原先觉得韩夫人可怜,如今又觉着她有几分自作自受。” 叶卿好歹也算阅人无数,知晓那些人生百态,她道:“人清醒时这般说罢了,但若是真正陷进去了,明知是苦海,也不一定能下那个决心挣出来。我倒是希望韩夫人能活得通透些。有时候,困住自己的,不是别人,反倒是自己。” 叶卿对韩夫人,是有几分怒其不争。 以她一个现代女性的观点来看,自然是找韩刺史要一封和离书,今后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但韩夫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古代闺秀,她打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以夫为天。这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让人改变的。叶卿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韩夫人身上,怒其不争也好,为其不值也好,从本质上讲,叶卿都希望韩夫人能有一个好结局。 所以察觉到韩夫人在对待柳氏的事上颇有犹豫,她才没忍住插手了。 如果韩刺史因为这件事没了小妾,从此跟韩夫人继续琴瑟和鸣,叶卿一个外人不好作判断,但是韩夫人或许会满足这样的生活。 若是韩刺史脑子被狗啃了,还是不待见韩夫人,那么经过此事,韩夫人差不多也该醒悟了。 再者,叶卿觉得自己也该拿出一点气焰来,省的被别人当包子捏。 说话间,已经到了叶尚书的居处。 见叶卿过来,叶尚书面上没见多少欢喜。 他背着手,脸色严厉,有些像学堂里的刻板夫子。 “你在宫中都学了些什么规矩,竟敢对着陛下发脾气?你可知陛下若是发怒,那叶家满门可就完了!”叶卿才进门,叶尚书就教训上了。 叶卿脚步微顿,没搭话,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后才道:“父亲身为礼部尚书,难道不知先君臣后父子的道理?” 这是在提醒叶尚书,她是皇后,叶尚书还不够格这样同她说话。 叶尚书的表情顿时难看。 叶卿对这个便宜老爹无感,只想拿了有关治水的河道舆图走人,便道:“您这儿可有关于河流走向的地图和书册?” “你要这个作甚?”叶尚书心中不满归不满,但叶卿要有河道走向的舆图,他还是挺疑惑。 “陛下要用。”叶卿随口扯了个谎。 一听是萧珏要的,叶尚书就不敢耽搁了,在笼箱里挑挑拣拣,选了几本书还有一张舆图出来,叶卿用眼神示意墨竹过去拿着。 拿到东西叶卿就想走人。 跟便宜老爹多说一句话,她都怕自己秒变暴躁老姐。 但叶尚书却不这么想,他拐弯抹角问:“为父先前给你的那些信纸证据可还在?” 叶卿瞟了叶尚书一眼:“我放房间里了。” 她之前把自己涂成一个大花脸,后来被萧珏扣去了贴在了脸上的大黑痣,雀斑也抹去了一些,但整张脸还是花得不行。回房间后就沐浴更衣,揣身上的那沓信纸被她压在枕头下了。 方才出门怕下雨,也没带在身上。 叶尚书一听,顿时吹胡子瞪眼:“你没交给陛下?” 叶卿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安王大军压境,陛下正在前线御敌,还没空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