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宽大的斗篷帽,倒衬得一张白玉似的脸愈发小了。 萧珏手一痒,就在她软滑白嫩的脸上捏了一把:“怎不说话?” 哪怕寒风凌冽,他手依然是温热的。 叶卿停下脚步,拍开他的手,还是不说话,只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望着他。 萧珏知道她想问什么,却含笑劈开话题:“方才捏你的脸,发现清减了,这些天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叶卿没理会他的睁眼说瞎话,盯着他看了半响,问:“何时出征?” 他如实回答:“年后初五。” 叶卿点了一下头,没再问其他的,沉默着继续往昭阳宫走。 萧珏看着她的背影,心头有个角落钝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叹息一声追上前去。 * 因为边关兵败,民间的年过得如何叶卿是不知晓了,但宫里过得格外简单,甚至还没之前的中秋宴热闹。 先前准备好的歌舞戏班子也都撤了。 顾家只剩一个孤女,为了安抚顾家旧部,萧珏认了顾临昭当义妹,封为嘉禾郡主。 除夕夜太后还邀请顾临昭进宫守岁。 在此之前太后跟叶卿提到的时候,叶卿还感慨:“先前顾夫人为了女儿,不惜得罪叶家坏大兄名声。如今顾将军出事,她这样撒手人寰,留顾家姑娘一个孤女,倒是狠得下心。” 太后道:“你看不透,顾家那婆子是活成了人精。” 叶卿不解:“母后此话怎讲?” 太后叹息道:“她当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大抵是觉着顾砚山这辈子军功显赫,无人敢动顾家。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将来高嫁便是。顾家断了香火,家业也传不下去,自然不需皇恩了,所以才有恃无恐。如今顾砚山战死,顾家姑娘亲事还没个着落,家中没个在朝为官的,以后怕是也不好找夫婿。她又怕先前的事被记恨,才干脆随顾砚山去了。” 叶卿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后继续道:“顾家只剩一个孤女,顾砚山是战死,无论咱们记不记她之前的仇,为了名声上过得去,皇家都不可能袖手旁观。顾家孤女有皇室做靠山,可比靠她一个老婆子强得多。” 说到后面,太后也只是叹息:“先前哀家还说他日顾家若是犯到我手上,哀家有的是法子拿捏,谁知这变故说来就来。人这一生的命数,怎么猜得透啊……” 叶卿也只有无尽唏嘘。 * 除夕宴那天,顾临昭应邀进宫。 能在宴会上露脸的都是聪明人,妃嫔们说笑作一团,绝口不提顾砚山战败之事。 叶卿跟萧珏同桌,太后让顾临昭跟自己同桌,拉着她很是说了一番亲近话。席间一派其乐融融 顾临昭也表现得落落大方,很有一股将门之女的英气。 叶卿记得自己初次见到顾临昭时,她还是大昭寺那个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小姑娘。如今突失双亲,她像是一下子成熟了起来。 宴会开到一半的时候,叶卿去了一趟净房,回来时路过外边回廊,听见有人压着嗓音在哭。 她偏头一望,只瞧见一个蹲在柱子后面的人影。 走进了些,才从衣裙上认出是顾临昭。 发现有人过来,顾临昭哽咽了两声,赶紧擦干眼泪抬起头来,发现是叶卿,她像是害怕,又像是顾及着什么,站起来手忙脚乱的给叶卿行礼:“参见皇后娘娘,臣女……臣女不是故意在皇宫哭的……” “无碍,难受就哭吧,哭出来总会好受些。”望着小姑娘红通通的一双眼,叶卿心中也有些动容。 她活了三辈子才有如今这份淡然,但顾临昭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放在现代就一中学生。 不管她在人前表现得有多老成,到底只是一个还没经历过人世大起大落的孩子。 叶卿的话让顾临昭面上有了意外的神色,她羞愧低下头:“娘娘,顾家对不住您兄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