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干嘛?”党入伏低声问。 “什么耍猴?” 锅盖头大声道,“就我们啊,你们过来审问半天,我们还得给你们表演。你们扔根香蕉,我们感恩戴德谢谢你们可怜我们,不是猴子是什么?” 意识到这种行为会伤害到别人的自尊心,何况有那么多闪光灯啪啪响,柳枝枝垂首,咬着唇道,“我不喜欢看别人表演。” “你不喜欢非过来干嘛?”锅盖头甩一下刘海,“好好的钱都让你整飞了!” 接着他一脸小流氓样儿,上下扫两眼柳枝枝,不禁歪头晃脑,挑起三道额头纹,坏笑道,“哥,这女的看着挺有钱,就她吧!” 党入伏眼珠一斜,“你想让贱人扣钱?” “不想不想。” 听到这里柳枝枝明白过来,从兜里拿出她的小兔子钱袋,拉锁拉开,身上仅有的一张全新50块钱递给党入伏。 没等他接,锅盖头男生率先抢过去,“哥,这小孩儿挺懂事儿!” 抢钱那一瞬,柳枝枝胳膊被他的力量拽着一抖,眼神却半点没偏。 她看到党入伏双瞳震了一下。 “枝枝,枝枝——” 柳大壮雄厚的声音传来,“枝枝——” “卧槽!财神爷来了!” 矮个子拽着党入伏,“哥,咱快跑!” 没有父母疼原来是这样,柳枝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钱袋装兜里,她转身离开。 福利院汇演结束,父女俩和大家一起在餐厅吃饭。这次的孩子比上次多,饭前老师带着他们唱《明天会更好》。 那晚回去,柳枝枝第一次把日记本写超格。 观众席一个个毫无表情,只会大力鼓掌的双手;小心翼翼问她喜不喜欢节目的语气;离开时一双双渴望的眼神...... 那种复杂又难懂的情绪,她一笔一划记录下来。有些她听不懂的演讲稿,她有些好奇,那些比她还小的同学怎么背下来的,他们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 第三次去福利院,孩子们的态度发生很大变化。他们不再盯着她看,不再呢喃着叫她姐姐。 有的在台阶上坐着看书写作业,有的几个人一起玩游戏,角落里也有几个性格孤僻的孩子,他们看起来各司其职。 起初柳枝枝以为是她太腼腆,平时在学校也没什么存在感。 不一会儿,有个小男孩走过来,“姐姐,你爸爸找你。” 不等回话,男孩立刻溜走,她才觉得古怪。 去餐厅吃饭时,人数减至第一次的数量,柳大壮正和老师谈话,党入伏来来回回搬饭菜。 这回他脸上的纱布变成一条创可贴,露出平整凌厉的侧脸线条,整个人添上几分冷气。 吃饭和第一次一样,两个老师和柳大壮率先离开,其中一个老师交代党入伏,吃慢点等等她。 旁边男生不动声色,回完话继续吃饭,丝毫没有把上次的事情放在眼里。 这回他吃的小碗牛肉面,最后剩两筷子,放慢速度等她。 “那里还有两碗。”柳枝枝指门口桌子。 接着党入伏大口吃完,走过去端碗。 柳枝枝注意到,他脚踩一双灰色运动鞋,裤腿下露出一截脚腕,没穿袜子,两边凸起的脚踝冻得通红,脚后跟那道骨头还都磨出一块血痂。 仔细看,他右脚鞋子的后脚跟边缘破开一块,很像老鼠啃了,露出里面的黄色海绵和固定鞋子的灰色硬片。 接着他转身,那一瞬,正午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他不耐烦地皱眉,另一只手虚抵在额头挡太阳,动作没有半点狼狈。 碗放桌上,党入伏看着她,睫毛轻眨两下,“帮个忙,保育员来了你就说我去厕所了。” 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和同学背书声太大而喊哑的嗓子不同。 “可以的。”柳枝枝点点头,就看他迈开长步,端着门前最后那碗牛肉面出门。 两分钟后,党入伏再次回来,手里空无一物。柳枝枝淡然置之,摆正脑袋继续吃面。 两人几乎同时吃完,党入伏递给她一张纸巾,一块钱一包的那种。 原本她想说自己有,想起上次锅盖头的愤恨,她道谢擦嘴。 面前伸来一只暴着血管的大掌,收走碗筷。他起身,眸底好像柔了几分,“下周你来吗?” “来的,最后一次。” 党入伏思索片刻,脸上浮起一个淡到几乎没有的笑,“嗯,这种地方少来。” 说完他拿着碗筷离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