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曾子避席”的典故。 以往在宫里,就算是皇兄见苏太师,可也都是对自己的老师礼让三分的。 萧挽澜心中微惊,脚下的步子就是一顿,当即便转过身来想要请宋衍先行。 可离她只有两步之遥的宋衍却并没料想到她会突然转身,她的脑袋结结实实撞到了他的下巴上。 萧挽澜就听见“咚”地一声闷响,头顶的钝痛霎时传来,她疼得低呼出声,不由得往后仰了仰身子。 这一仰头,恰巧就迎上了宋衍的眼眸。 宋衍本就生的白净,被她这不知轻重地一撞,下巴那一处立刻红了。 两人四目相对,萧挽澜望着宋衍那一双幽深的眼眸,这一下也不觉得疼了,手足无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心跳如鼓,躲避的目光又落在宋衍的下巴上,那一处红的刺目。 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撞疼你了吧?” 宋衍神色不变,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无妨。二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萧挽澜看他的模样并不像是生气,微微吐了口气,说:“我既然想要奉宋大人为西席,就该懂得尊师重道,哪有学生走在老师前面的道理。” 说着,她侧开一步,给宋衍让出道来。 “还是宋大人先行吧。” 宋衍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只是说:“读书是为了修身养性,尔后才是齐家治国,你这性子以后就要改改。” 太过莽撞了些,上次居然敢只身去静安寺就是如此。 萧挽澜垂首小声地应了一声,模样完全像个被夫子训诫的孩子。 不过这次宋衍倒是没有推拒她的心意,抬脚越过她上了楼。 萧挽澜立刻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两人在上回那一间雅间里坐定,萧挽澜让容夏和容秋去外面守着,自己则亲自给宋衍倒了杯茶。 宋衍也不多言,直接就问:“上次我让你写的策论可写好了?” 萧挽澜站起身,从袖子里将叠好的澄心堂纸拿出来,双手递过去道:“还请宋大人指点。” 宋衍接过去展开来看,许久都没有说话。 萧挽澜心口砰砰直跳,注意着宋衍的神色,只见他双唇微抿,微垂着眼睫,目光专注地落在自己写的那篇策论上。 并看不出是满意或者不满意。 可她紧张的掌心都是汗湿。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宋衍将那篇策论搁在案上,抬起头来同她说:“你这篇策论,杂引诸家学说,看似文采盎然,实则失之浮夸,不知天高地厚。如今策题多为时务策,即治国之要务,布局谋篇更当以切实可行为先,当是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不可囫囵而论。你可明白吗?” 这大抵就是说她写的一无是处的意思。 萧挽澜心里又失望又羞惭,垂着头面红耳赤道:“我明白了。” 亏得前世宋衍居然还能说出赞她“幼而岐嶷,□□若神”这种话来,现在想起来她都替自己害臊。 眼下宋衍句句话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可不就是像他说的一鞭一条痕,一掴一掌血。 宋衍端起茶杯这才喝了一口,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要国子学里那些大儒要教你,让你能在明年女试中第,恐怕确实是吃力了些。我一早说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