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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节



  崔晔道:“或者,阿弦不要再当女官了好不好?”
  “什么?”
  崔晔迎着她震惊的目光,却并未再说下去。
  ——索元礼究竟是武三思的人,还是……原本就是皇后的人?
  阿弦单纯的以为这胡人是武三思的走狗,但梁侯被贬出长安,许多原本攀附梁侯之人无所适从,索元礼却浑然无事,甚至春风得意……这当然不会是因为向来精明绝伦的武后无意中疏忽忘了此人。
  但假如索元礼原本就是皇后的人,当初羁縻州的事,又是如何。
  这其中有三个可能。
  第一:索元礼的确是受武三思指使。毕竟武三思原本就当崔晔如眼中钉,且以梁侯那种贪得无厌狡狯之极的性情,保不准跟吐蕃赞普底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结,正好一箭双雕。
  第二,这件事是索元礼自作主张,瞒天过海。
  第三……也是连崔晔都不敢深思的。
  所以崔晔绝不想阿弦插手此事。
  但是,方才看着阿弦失望的神情,在心里盘旋很久的那个念头忍不住说了出来。
  ---
  两人对视之时,崔晔抬眸看向阿弦身后。
  原来是虞娘子不放心,试着出来,往这里打量。
  崔晔定神:“先回去吧。”
  肩头像是移过来一座山压着,阿弦默然回身。
  崔晔道:“对了,你去沛王府里,他……待你如何?”
  阿弦道:“殿下平易近人,对我十分亲切。”
  崔晔略微沉默:“下次……还是不要喝酒了。”
  阿弦眨了眨眼:“哦……”
  崔晔听她应的口不对心,忍不住道:“阿弦,你以一片真心待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懂你的心意,有时候……只怕会误解了。”
  阿弦知他指的是李贤,分辩说:“殿下很好,他性情温和,也很懂我。”
  崔晔哑然:“总之,你且多留心就是了。”
  阿弦低声:“那好吧,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也不跟殿下喝酒了。”
  崔晔欲言又止,微微一笑:“好了,回去吧,怕侍郎又等急了。”
  果然许圉师已翘首以待,见两人返回,笑问:“有什么私密的话,还要避着老朽呢?”
  阿弦蔫头耷脑道:“当然是挨训的话啦,当着侍郎的面,我更加没脸。”
  许圉师笑道:“这也是天官对你格外不同,若是换了别人,他才不讲什么脸面呢。”
  许圉师说罢,起身告辞,又问:“天官一起么?”
  崔晔道:“自然。”
  许圉师挑眉不置可否。
  离开怀贞坊的路上,许圉师忍不住问道:“明明是你要来看这孩子,怎么非要拉上我呢?”
  崔晔道:“许公不是不知道,先前那些流言蜚语。”
  许圉师道:“你行的正坐得端,怕什么?谁不知你的为人?除非……”
  崔晔道:“除非如何?”
  许圉师笑看此人:“除非天官是在欲盖弥彰。”
  崔晔止步,就在许圉师觉着自己话出唐突了的时候,崔晔蹙眉:“有……这么明显么?”
  许圉师“噗”地笑了出声。
  ---
  年下休班的前一天,户部越发人少,阿弦收拾了自己公房内的东西,转了出门,沿着廊下走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事。
  她转头看着左手侧不远处的库房,一瞬想起当初才来户部时候的情形。
  管库的书吏正也在做最后的整理,见阿弦来到,行了礼又自去忙碌。
  阿弦站在门口打量这熟悉的所在,往日的一点一滴也涌上心头。
  包括黄书吏的那句“物在心中,善者自寻”。
  但在此之前她在库房里转看了不止一次,却都毫无所获。
  眼见时候不早,正欲离开,心底灵光一闪
  ——“我要去找那个人……”
  这是那日阿弦在库房当差的时候,黄书吏不知如何冲出库房之时念叨的一句。
  阿弦凝神回想,当时黄书吏闯出,她跟着追出去,人声嘈杂之中,前方黄书吏喃喃道:“我要找他……”
  末尾那三个字,她本以为没听见,谁知却隐隐约约入耳,早就印在了记忆之中。
  ——明崇俨。
  猛然挣开双眼,阿弦喃喃:“明崇俨?!”
  怪不得当时听说此人的名字之时,她竟会有一股莫名熟悉之感,原来果然曾听说过。M.dxsZx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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