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倍广目笑道:“若如此,岂非是禽兽行径了么?” 他生得极佳,如此一笑,竟有些摇曳生姿之意,若非倭国服色,活脱脱一个大唐长安的贵介公子。 --- 且说阿弦听了明崇俨所说,起身出外。 举目却见外头并不曾有什么认得的人,然而明崇俨绝不会空口诓骗。 阿弦慢慢地从酒馆走到外间,巷子之中左顾右盼。 正疑惑中,就听身后有人道:“弦子。” 阿弦猛然回头,却见原来是陈基。 玄影见到了旧日主人,早跑了过去,陈基蹲下身子,不住地抚挠玄影,亲热笑道:“想我了是么?多久不见了?” 阿弦叫道:“玄影!”玄影一时陶醉,并未听话,阿弦喝道:“玄影!” 玄影这才支棱起耳朵,正要跑回来,陈基将它脖颈抱住,抬头笑看阿弦:“怎么了,我先前听人说看见你回了长安,我还不信,正赶上明大夫说要来找人,我才随着来看看的,你不高兴了么?” 曾经,这种笑容简直是她生命之中的阳光。 现在只觉得有些不耐烦的刺眼。 阿弦道:“并没有,只是该走了而已。” 陈基松手间,玄影重跑了回来。 “稍等,”陈基却也随着狗儿赶了过来:“弦子,为什么皇上竟会给你和崔晔赐婚?” 阿弦诧异地扫他一眼,不想回答。 “我不明白!”陈基握紧她的手腕,索性道:“你可知道,当初是他警告我,让我离开你的。” 阿弦眨了眨眼,不置可否,陈基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她的确知情。 “你知道了?”他咽了口唾沫,“那你可知道,若不是他……” “若不是他,又怎么样?”阿弦问。 陈基道:“弦子……” 阿弦淡声冷道:“若不是阿叔,难道你会留在平康坊吗,你仍然会无法忍受我,仍然会选择离开,何必要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陈基道:“那他也不能……明明是自己看上了你……” “住口!”阿弦忍无可忍。 陈基的表情有些扭曲:“你,你这么喜欢他?” 阿弦忍着愠怒:“我该走了。” “弦子!”陈基道:“你那时候说你喜欢我的……为什么现在这样对我?” 虽然时过境迁,但是提起往事,心上仍忍不住有些刀锋沙沙划过似的痛楚感,她今日的烦恼已经更多,难以忍受陈基偏在这时候跑出来雪上加霜。 阿弦背对着陈基,深吸一口气道:“我也说过,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另外,你也不要再找我。” 阿弦原本还曾想……就算是做相见如冰的点头之交就罢了,可是看现在的情形,还是不见为好。 陈基握紧双拳。 阿弦本已经走出了五六步,心里忽地想到一件事,她回过头来,看向陈基。 “弦子……”陈基暗怀期望。 阿弦道:“你跟我都已经不是先前那样……我曾称呼你一声‘大哥’,以后只当做路人相处,却也是你我福分,但是千万不要成仇人才好。” “你说什么?”似一盆冷水泼下来。 阿弦道:“我病的半死的那天晚上,阿叔在怀贞坊看护我,是你巡街发现,是你告诉了丘神勣,皇后才知道的。” 阿弦盯着陈基,原本这件事她不想再提起,毕竟曾是敬重的“大哥”,可是…… 阿弦的眼中,无奈跟愤愠交织:“别再做这些事,你因为在我面前藏不住秘密而离开我,但你也应该知道,这些事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并非我想知道就知道,不想知道就不知道。所以最好的法子并不是离开我,而是,根本就不要去做!” 阿弦说完后,转身大步往前而去。 身后陈基怔然立在原地,只觉着胸中凝滞着一口气,不管如何,这口气都呼不上来,久而久之,就成了巨大的心结,沉甸甸地几乎每喘一口气都觉着沉重,若不倾泻,迟早会憋闷而死。 --- 闲逛了这许久,心里虽不见多好过些,却也平静下来,阿弦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这会儿崔晔该从宫里出来了。 ——他会去卢府找自己吗? 忽然阿弦又想:让卢府认什么义女的事虽是武后决定的,但,崔晔又是怎么看法?他会不会同意? 毕竟,倒是便宜的很,原本他娶的就是卢氏女,如今竟像是换汤不换药,再续前缘,倒是有些“妙”。 ——也许他会高兴吗? 阿弦心里又有些乱糟糟地,竟有些想念那一杯抛下的酒。 她抬头看了看城门的方向,思忖着如果再逃走一次会怎么样,念头转动间,就听耳畔有人道:“十八子,你终于回来啦。” 阿弦回头,却见一个脸如雪色的鬼立在身侧,竟是一脸跟老友重逢的惊喜之色。 阿弦苦笑着点点头,那鬼甚是健谈,喋喋不休道:“自从你离开长安后,我们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