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虞娘子已经回来了,她忙爬起身来,却发现身旁并没有人。 忙跳下地,还担心昨夜是自己喝醉了也做了个虞娘子回来的梦。 门吱呀被推开,就见虞娘子从外走了进来,她笑道:“我正要叫你呢,可巧醒了,快些洗漱,做好了早饭了。” 阿弦打量着她,终于问道:“姐姐,郇王……郇王想娶你为王妃?” 虞娘子一听,脸上的笑陡然收住:“你……”她早知道有些事瞒不过阿弦,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阿弦道:“他是真心想娶你吗?” “他……他只是随口说的,”虞娘子勉强一笑,道:“你总该知道,他是王爷,一来亲事未必会由得他自己做主,二来,我的身份也匹配不上……” 不知不觉说了这几句,虞娘子又后悔,忙道:“不要管这些无所谓的事,横竖我又从没想过嫁人,一辈子是跟在你身边儿的,别说了,快些洗漱了吃饭。” 她生怕阿弦再追问一样,忙不迭地出门,催人送水进来。 自打虞娘子回来后,筹备婚礼的事便更如虎添翼,崔府派来的人毕竟并不是阿弦贴身跟随的,且还隔着一重,有了她就好多了。 一些别人想不到的,虞娘子却都会给算计到,有些她们无法近身做不到的,却也可以都交给虞娘子。 不知不觉,过了四月,眼见到了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也距离婚期更近了。 阿弦自己原本没十分在意,只仍按部就班地去户部当差而已。 然而不管是在部里,还是素来相识的那些官员们,以及街头巷尾已经认识了她的百姓,若是会面,无不面上带着会心而奇异的笑意,弄得她也有些“尴尬”。私下里就对虞娘子抱怨:“我现在知道戴面具的好处了,至少不会有人认出你来。” 虞娘子笑道:“他们也没有恶意。” 阿弦道:“但有时候那种过分好奇的好意,却也叫人有些承受不了。” “这才是开始呢,”虞娘子说,“以后若是嫁了过去,仍是免不了被人盯着猛看,有那些没出息的,还得背地里指指点点呢。” 阿弦长叹了声:“被人盯着当怪物似的瞧,实在讨厌的很。”她忽然又说:“奇怪的是,他们只对着我死命的打量,那天我瞧见阿叔,眼睁睁看他走过,却没有人敢直直地盯着他看,更没有人敢拦住他颠三倒四地胡说,实在不公平的很。” 虞娘子笑出声来:“何止那些人,我瞧见天官,至今也仍得屏息敛气,哪敢大胆地胡乱张望?” 这日,阿弦要递一份公文给尚书省,出门的时候,恰遇上了周兴。 对这位昔日曾“共事”过一段时候的大人,阿弦总有种“敬而远之”的本能,虽然周兴看似为人不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见了阿弦,并不过分亲近,也并不显得冷淡傲慢。 可虽然他的举止行径不算讨厌,但那股本能地“厌憎”感仍是挥之不去。 周兴道:“女官辛苦,天热,女官怎么不叫底下人代步?” 阿弦便敷衍:“因是要紧公文,且要当面解释,所以才来了。都事从哪里来?” “我方才也有公干往吏部走了一趟,”周兴说罢,忽地似想起一件事道:“我看吏部有个叫高建的,据说是陈郎官……哦不对,现在该改称为右卫将军了,是你们的同乡?” 在半个月前,圣旨下,陈基被提拔为金吾卫右卫将军,这也是让臣民为之意外的另一件事,毕竟武懿宗才遭贬斥,本以为身为武氏女婿的陈基,前途也到此为止了,没想到竟然会再度高升。 阿弦见他提到高建,只得道:“是啊。不知怎么了?” “没什么,”周兴干瘦的脸上冒出笑意:“只不过我听犬子说之前在豳州跟女官认识,还多承蒙过女官的教诲,没想到咱们这几个人竟是这样有缘。” 的确有缘,不过大概是什么孽缘。 阿弦也只得干笑了声。周兴道:“既然都是同乡,改日我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