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之站在门前目送爹娘回房,看着母亲被父亲疼爱,夫妻俩有说有笑,她的脸上也不禁喜滋滋的。 待回到房里,见桌上放着哥哥的折扇,便要去还给他,出门穿过长廊,绕到哥哥的屋子,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推门进来,屋子没有反锁,但不见人影,慧之唤来下人问:“我哥呢?” 婢女们在屋里转了一圈,互相说着:“公子吃了酒,回来喊头晕,早早就睡了,您看,这……衣裳靴子都在呢。” 慧之想了想,说:“许是逛园子消食去了,你们别惊动老爷夫人,我娘今天累了,让她好好歇着才是。” 下人们没看好小主子,也不敢惹怒夫人,既然小姐把事儿揽下了,自然都答应了。 慧之放下扇子,心里很是不踏实,那之后又来了两回,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仍旧不见兄长的身影。 怕哥哥别是醉倒在园子里,她避过母亲,带着婢女们出来找,刚好遇上归来的三哥哥。 慧之忙上前道:“三哥哥,我哥不见了,他衣裳靴子都在,可是人不见了。” 祝镕不禁蹙眉,从下人手中接过灯笼,命婢女们先送小姐回去,他带着人往园子深处去找。 公爵府偌大的宅院,黑灯瞎火要找个人实在不容易,又怕惊动长辈,不敢随意喊叫,弟弟若倒在园子里祝镕不担心,就怕他失足跌落水里。 于是命家丁着重到各处池塘水井去查看,所幸各处都不见踪迹,但园子深处还有宽阔的湖水,那水就更深了。 祝镕正打算往湖边去,西苑的下人急匆匆跑来说:“三公子,四公子回来了。” “他上哪儿去了?”祝镕问。 “说是在园子里乘凉,睡了一觉。”下人道,“我们发现时,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祝镕心里是不信的,但这么晚了,人找到了就好,再吵下去,该闹得长辈们不得太平。 “告诉四公子,明早等我接他去国子监。”祝镕吩咐道,“一定告诉他。” 西苑里,慧之站在哥哥床边,这里酒气熏天,可她真不记得哥哥喝了那么多酒,他懒懒的不愿打理自己,背对着说:“大惊小怪,回头又害我挨骂。” “我担心你啊,突然就不见了。” “我一个大活人,能去哪儿?” 慧之委屈道:“爹爹和娘要是怪你,我替哥哥说话。” 平理翻身起来,不耐烦地说:“知道啦,我又没怪你,你可别委屈,娘又该骂我了。” 慧之给哥哥端来茶水,劝道:“往后可少喝酒,才两杯就这样,不如不喝的好。” 平理哀求着:“我的好妹妹,让我睡吧,我吃了茶,你就回去好不好。” 慧之无奈,待哥哥喝完茶,她接过茶杯,却忽然看见哥哥的中衣袖口下,露出一截黑色的袖子。 这大暑天,谁还在中衣下穿衣裳,就算她们女孩子,也只一抹肚兜而已。 “哥……”慧之心里很害怕。 “嗯?”平理看着妹妹,余光瞥见衣袖露出一截,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手,翻身躺下,“我困了,赶紧走吧。” 慧之挪动了几步,她已是想到,那黑衣裳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夜行衣,哥哥他不是醉倒在园子里睡觉,他是出过门了。 就连这屋里的酒气,也不是他喝的,像是故意弄出来的气味。 “你要好好的呀。”慧之说,“我、我走了。” ------------ 第190章 也好,也好…… 那一夜,慧之辗转难眠,闭上眼睛就是哥哥衣袖底下露出的那一截黑衣,许是她看错了,又或许真是夜行衣。 而她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心里唯一明白的,就是不能乱嚷嚷。 二哥哥为何离家出走,还不是因为和二伯他们拧巴着,他想做的事,爹娘总不让做,非逼着儿子按照他们的心愿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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