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穿鞋了?” “帮你脱鞋。”闵延仕说,“结果被你踹了一脚,就坐在地上了。” 韵之原本刚睡醒,脸蛋红扑扑的,这下子更红了,抵赖道:“怎么可能呢,你瞎说。” 闵延仕却走来,弯腰要为她穿上另一只鞋,韵之在他伸手捉自己的脚时,吓得缩进了裙底,紧张地看着丈夫:“叫绯彤来做吧,我、我自己穿也行。” 闵延仕想了想,便没有为难,放下鞋子,问:“你饿不饿,绯彤说你饭也没吃,我正饿了。” 韵之点头:“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怎么正经一起吃过饭。” 如此,彼此分开洗漱,再见面时,都换了轻便软和的衣裳,饭桌上已是热气腾腾,韵之饿坏了,一面吃一面说:“家里的厨子,很是对我胃口,原本奶奶担心我嫁过来之后吃不惯,我虽不挑,到底也是被精细喂养大的。” 闵延仕没觉得家里的饭菜有多好吃,但吃饭的心情果然很重要,过去不论念书当差,晚归后总是独自一人用膳,若是随父母家眷一起,他必定会被念叨几句,那便是龙肉也索然无味。 眼前的饭菜和从前没太大区别,可身边有了一个人相伴,她说好吃的东西,进了自己的嘴里,也莫名变得美味起来。 “若没有你在,今天家里不定变成什么样,我回来怕是也没有一口热饭吃。”闵延仕夹了鳜鱼身上最肥美无刺的腹肉放在韵之的菜碟里,说道,“那些打点狱卒的银子,初霖的衣裳,还有你给我送来的风衣,韵之,谢谢你。” 韵之毫不避讳地说:“其实照我的心思,是要在公爵府等你来接我的,可奶奶说,这节骨眼儿正是我这个新娘子该立功的时候,我才回来了。我自然担心你受冻,就算在公爵府,我也会找人给你送衣裳,但其他的事,包括打点狱卒的那些银子,怎么说呢,我能做,可我不见得乐意做。” 闵延仕颔首:“我能理解,毕竟连我也不情愿,何况你。” 韵之道:“你也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为了你,除了那件风衣是怕你冻着,其他的事,我是为了我自己做的,我也想赚个好名声。” 闵延仕说:“方才我在想,发生这么多的事,该如何报答你。可又想,我们是夫妻,也许不该用报答二字。” “那是自然的。”韵之低头吃肥美鲜嫩的鱼肉,缓缓咽下后说,“我对扶意说过,我要做对你好的那个人,至于你怎么对我,慢慢来吧,突然要你把当了十几年妹妹的人看做妻子和女人,的确是为难你的。” 闵延仕说:“外面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好,家里的事,我也不会叫母亲为难你。” 韵之道:“我并不指望能与这家里的人和睦相处,我今天还把父亲的小姨娘给打了,恐怕要得罪了父亲。我如今才知道,扶意在我家有多不容易,我有恃无恐,可她的娘家,并没人能给她撑腰。” 提起扶意的娘家,闵延仕才想起来,忙道:“我竟是忘了,方才进门,遇上祖母派来的人,说是纪州的亲家夫人来了,要我们明日过府问候。” 韵之惊喜不已,比自己有了高兴的事儿还高兴:“真的,扶意的娘来了?” 此刻,公爵府清秋阁中,扶意正挽着母亲四下参观,言夫人悄悄对女儿说,清秋阁这一处院子,就快赶上他们家后院那么大。而她方才进大宅门时,走了好半天,若不是跟着香橼,还以为自己要被带去什么地方,心里该害怕了。 客房里,丫鬟婆子们殷勤地为亲家夫人准备铺盖,屋子烧得温暖如春,可却没有一丝炭火气息,只有淡淡的香气。 言夫人其实看什么都稀奇,但她不能给女儿丢脸,在下人面前,好好地端着了。 奶娘散了些赏银给众人,但回过头就问香橼:“这些可够了?她们会不会嫌我们寒酸?” 香橼笑着说:“您可比小姐大方多了,小姐嫁来头一回,只给那些大管事赏一吊铜钱,现在还被人念叨呢。”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