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此刻,前门传来消息,三公子离家而去,只是转身间,禁军来人了,之后家里只进不出,实在要离府,必须由皇帝点头。 这一边,祝镕策马奔向城外,半路上遇见了闵延仕,寒风猎猎,他同样骑在马背上,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蓦然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可彼此仿佛只是路过般,祝镕无暇再多说什么,与他擦肩而过。 闵延仕调转马头,看着祝镕远去,手中紧紧攥着缰绳,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后,努力将心沉下,再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转天下午,扶意在清秋阁教怀枫和嫣然背诗,得到奖励的两个孩子,嘚瑟着要去找母亲炫耀。 扶意缓缓起身,看了眼边上的时辰钟,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倘若一切顺利,祝镕和王爷一行,该遇上了。 就在距离京城一整日车马路程的山脚下,祝镕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大批队伍,军队装备精良、人强马壮,顺着他们的行迹,找到了王府大营。 祝镕被他们拦下,以为自己会被搜身,而他带着毒药、还有沾染毒汁的匕首,换做谁,都看着不安好心。 却见大姐涵之骑马而来,祝镕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长姐穿戎装,高贵美丽的姐姐,也有这英姿飒爽的一面。 “这是我的弟弟。”涵之对守备的将士说,“父王命我来接他。” 祝镕心里一咯噔,在将士放行后,走到姐姐马下,为她牵起缰绳,并问道:“王爷知道我会来?” 涵之说:“眼下整个京城,能接近我们的,只有祝家子弟,连项氏皇族也无法得到我们的信任,不是你,还会有谁?” 祝镕不再说话,为姐姐牵马前行。 涵之说:“本该你姐夫来接你,但他已经走了,王爷因身体不适,多休息一天再动身,算着日子,刚好也能把你等来。” 马匹停在营帐前,涵之利落地下马,走到弟弟面前,伸手探入他的风衣,像模像样地搜索了一番,摸到了一切不该出现的东西,可她一件都没拿出来。 “进去吧,王爷在等你。”涵之道,“我在这里等你。” 祝镕沉下心,在营帐门前侍卫锐利的目光威逼下,只身走了进来。 营账里只有一张床,烧着炭炉取暖,但看得出来,原先有桌子在这里,地毯上还落有泥沙,像是从行军布阵常用的沙盘里掉落下来,这营帐驻扎在这里,似乎并非一两天了。 祝镕想不通,这么多人,是如何将三天的路程,在一日之内就走完, 又为何到了这里突然停下。 还有,姐姐说世子走了,他去了哪里? “你离开京城时,可有发现异常?”胜亲王开门见山地问,“京城外守备如何?” 祝镕摇头:“晚辈行走匆忙,未及细查,不过……” 王爷淡定地问:“不过什么?” 祝镕道:“路遇妹婿闵延仕,擦肩而过时,他留下一句话。” 王爷想了想:“闵家的那个孩子,我记得,品貌端正,文质彬彬的书生。” 祝镕道:“他告诉我,本该紧随金东生部队奔赴边境的粮草,被扣下了,这样的情况,曾经出现过一次,便是金东生去南方剿灭明莲教老巢时,皇帝似乎提前就知道战事不会拖太久,运送的粮草的数目不对。” “擦肩而过的一句话,足够你想这么多?”王爷笑道,“你们倒是很默契。” 祝镕躬身道:“晚辈与他,同窗十数载。” 王爷说:“我听你姐姐讲了,京城贵府子弟中,不乏英勇少年,你们祝家,更是人才辈出。” 祝镕都到这里了,哪怕动手刺杀王爷之前,他也要先把一些事弄清楚,于是问:“您违背了和晚辈的承诺。” 胜亲王笑道:“难道,你又真的相信我?自然,我不该欺骗你一个少年,不错,我违背了承诺,从一开始,不过是利用你去拖延时间,暂时稳住皇帝的心。” 祝镕问:“您从没有想过放弃复仇?” 胜亲王道:“他不配。” 祝镕垂下目光,双拳紧握:“王爷您该明白,我此行的目的。”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