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平常, 却没人敢张口肯定地告诉他, 你是。 于是他情绪不明地笑哼了声:“或者,在场诸位, 有谁曾把我当做过危家的子孙?这十八年来,弟弟妹妹们从未叫过我一声哥哥,做哥哥的亦不曾叫过我一声弟弟,还有祖父, 您是否叫过我一声孙儿?” 当然没有。 他勾着唇角,怜悯地笑,不知道在怜悯谁。 “以前我不查,是因为我认为我已经没有亲人了, 孤煞便孤煞,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也没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他想和符我栀一辈子生活在一起, 想要护她周全,自然要不择手段将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 危玩离开前堂,老夫人派来的人在门外等他许久,引他去见老夫人。 危老夫人坐在轮椅上,双腿搭着薄薄一层羊绒毛毯,正坐在树下喝茶看书。 瞧见他来了,老夫人指了指对面的空位,说:“坐吧,咱们祖孙俩最近也没怎么聊天,趁这会儿随便聊聊。” 他坐下,打量着祖母的脸色,皱眉:“您昨晚熬夜了?” 老夫人咳了声,摆摆手,转移话题:“听说你不想继承腾盛了?” 有人递来一杯热茶,顺便撤了桌上的点心,上了新的。 他尝了口,过于甜,应该是符我栀喜欢的味道。 “危典比我适合腾盛,他已经熟悉了其中的业务和流程,做得也不错,我不打算和他争。” “现在不争,以后呢?”老夫人问。 他抬眸:“以后如何?” 老夫人说:“情情和盼盼还小,等他们长大,小典早已掌握腾盛,他们更加争不了。” 危玩捏点心的动作一顿。 “那应该由他们做决定。”他说,“没有人可以掌控他人的人生,他们喜欢什么,到时应该让他们自己选择,我不会去干涉别人的决定。” 老夫人和他对视一眼,偏开头,叹息。 危玩走时,叮嘱她日后少吃些甜的,她身体不好,应该控制饮食。 老夫人笑笑将他赶走,待他离开,她才让人撤了桌上的点心,又吩咐厨房去准备些甜点送去大王园给符我栀。 …… 隔天下午,大王园失火了。 火势极大,又恰好起风,几分钟之内,火苗迅速舔舐了半个大王园,院子里的小动物们纷纷尖叫着逃命。 符我栀正在午睡,被那么大的动静吵醒,来自厨房的火已经火速烧到了楼梯,满屋子都是烟,熏得她头晕眼花。 她冷静下来,捞起床单跑去浴室沾了水,接着去撞门,但门锁似乎被烧坏了,拧不开,撞也撞不动,她力气实在不够,只能试图跳窗。 可打开窗她才发现,楼下也全是火苗,前两天付姨刚好移植了一些新花草过来,修理过的枯枝便临时堆在这边,火一烧起来,那些枯枝燃得比谁都快。 浴室那边的窗户也是,跳下去也是被火烧,火势看起来还大,跳进去就等于葬身火海。 除了等死,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危玩疯了般赶回来,大王园里面的火还没有彻底浇灭。 消防员正拼了命地去熄火,里面小动物太多,他们还得想办法尽可能地救小动物。 曾经一片苍翠劲绿的园子,瞬间变成高温炙烤的火海,陌生的动物嘶鸣声一声比一声凄厉,火光漫天,大口舔舐着周遭扭曲的空气。 危玩红着眼就要进去,被人死死拖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