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长的通道中走,墙上涂满了湿滑黏腻的青苔。 四周无人,走得筋疲力尽,却望不到前方的尽头。 各种各样充满恶意与讽刺的言论一下子朝着他奔涌而来,他一路走,一路挥手想要将萦绕在耳边的声音赶跑。 “你娘死在牢里了!” “求情?别连累我们才是,圣上做了决定,你娘非要站出来说几句,到这个地步怪谁?” 不是的,不是…… 文意在哭吗?我都没哭。他想要扬起一个微笑,心却沉甸甸的。 “卿书,卿书!” 谁在喊他,那般温柔。 李玉本是抱着夫郎睡,睡着后不自觉放开了他,半夜口渴想起来喝水,身旁一阵魇语。 侧身便见夫郎秀眉紧蹙,口中呢喃不止。 卿书应当是做噩梦了,这种情况刚开始也遇到过。李玉不敢用力叫醒他,只好一边吻他的脸,抱在怀中轻拍。 像是唤魂似的,叫了许多声。 待夫郎平静下来,呼吸平稳,她以为他是继续睡了。低头吻其嘴角,白卿书半睁着眼,搭上她的肩,略带回应。 一个缱绻的亲吻。 “梦到什么了?” 李玉道:“我去倒杯水给你喝?” 白卿书抱紧她,一个劲摇头,身子越发贴近,好像要把整个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卿书不喝,她也是要喝的。李玉掀开被子,见抱着自己的人儿还是不松手,哄道:“马上就回来,若是怕黑,我点了蜡烛可好?” 考虑再三,点蜡烛后便能看到妻主的动作。此时特别没有安全感的白卿书抱着被子同意了。 漆黑的房间变亮,李玉倒了一杯水灌进肚子里,喝完瞥了一眼夫郎,发现他趴在枕头上,视线就没离过自己,不禁眼含笑意。 卿书在梦里吓着了,醒来便像一只小猫般粘人,无比依赖她。 李玉回到床上,又问他梦到什么,白卿书却好像还是顾忌着。闭口不言,主动亲李玉的脸。 李玉是没法子了,夫郎不说,她能怎么办。 她甚至怀疑,让卿书时不时在夜里惊醒的,便是那大夫所说的心结。 不求立刻解开这个心结,让她知晓究竟是什么也好啊。 白卿书听到妻主沉沉叹息,笼罩在阴影中的脸上神色莫测。 晨起有鸟在窗外啁啾。 李玉轻手轻脚地穿衣洗漱,望着夫郎恬静的睡颜,好像又得到了一日的活力。 待她走后,白卿书仍然在睡,昨夜李玉都睡着了,他却只是假装着闭上眼睛,思绪纷飞。 一觉到了晌午,白卿书用过午膳,下人说两位少主夫来访。 李梅氏领着有些尴尬的李张氏进来,脸上挂着客气的笑:“今个儿打算出去散心,妹夫可愿一同出门?” 对于李张氏,李家正君虽没再提休夫之事,却不像以往那般待见他了。 李梅氏同他相处也有两三年,见二妹夫待在家中愁眉不展,便约他逛街。 大姐和三妹他们都有替自己求情,李张氏内心是感谢的,随即想到白卿书来琥城几月都没有什么交际,犹豫着说不如也叫三妹夫。 “你二姐夫还不好意思呢。我说三妹夫看上去性子冷,但他是小妹的夫郎,夫妻俩这般和谐,说明也是软和的人。” 李梅氏本来是不善言辞的,这事儿后反而会说话些,他打着圆场。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人家又是好心。白卿书自然是应的,“好啊。”换了衣服同两位姐夫出门。 …… 李家同碧螺庄共同打造的首饰,即将在各大李家店铺出售。李玉同李静受孙知宜邀请,到春迎楼吃饭。 春迎楼是城中心最大的酒楼,意为春来迎客,客来为春。 寓意是好的,但李玉老早便觉得,这名儿换个顺序就是迎春楼,跟花楼似的。 当孙知宜带李玉她们到雅间,假装不在意地说,她在这酒楼占有三成利润,李玉心里“哦”了一声。 难怪呢。指不定这名儿也有孙知宜一份功劳。 孙知宜举起酒杯,对李玉和李静说:“两位辛苦,孙某敬二位一杯。但愿这次合作。双方皆能盆满而归。” 李玉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回敬一杯。谁不希望赚钱呢,这次不仅是推首饰新款这般简单。 碧螺庄的茶是琥城本地所产,品质上佳,当地官府希望将其名声扩大,送给知府,再送到京城。 因此倘若成了,李家也是沾光的。 吃了几个小菜,再喝几杯酒,李静不胜酒力,趴在桌上睡了。剩下李玉二人静静而对。 正当李玉心神懈怠时,孙知宜瞧着她懒散的神色道:“听闻李小姐喜好上花楼,今日可有兴趣同我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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