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近在咫尺常颢的脸,只依稀察觉到,他的眸子黑沉沉的,一片黝黑。 她干脆把自己发簪全都扯走,松了手,撑着身子往后缩。 可才缩了半步,常颢突然拉住她,力气强势的赵漪根本反抗不过来,顿着看了眼她涨红的脸颊,唇瓣落下,更加炙热滚烫。 他大她十余岁,长她这么多的年岁里,他乐意退时,规矩的退,可逼到头上失控之时,他想要什么,都是轻而易举。 他常颢从来如此。 两朝重臣,心狠手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常颢很快就松开了她。 他头发也被勾的凌乱,眼里跳着火,手指捏的没了血色,才勉强的克制下来,移开目光,唇角微抿住。 “想打就打吧,我不动。” 赵漪心乱跳的一塌糊涂。 打什么打,她能打他才怪。 她以前就喜欢他,喜欢到豁出了自己的命也去救他,还在那之后傻傻的躲在家里,知都不让他知道。 这样的喜欢,她决心要放下,只要时间够久,那她肯定会放下的。 可他偏偏要来招惹她。 她就那么一点点的决心,和那么多年的喜欢,他要来招惹了,她步步退,退无可退。 赵漪垂眼,只是慌忙的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复而又躺下去,小声留了句:“我肚子疼,要先休息。” 她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她说肚子疼,确实有点疼,可她只是怕自己再看着他,会失态。 唇角似乎还余有他的味道,赵漪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别去想。 可越这样,脑子里想起的东西就越多。 到后面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真的睡着了。 因为身体不舒服,睡得不是很沉,迷糊间,她的手被人握住。 他极小心极小心的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他手掌宽大,静静握着,许久都没有动。 手心的温度渐渐传来。 手腕上落下一点温热。 赵漪睁开眼,透过被子的缝隙,见他眼角闪着泪光,唇瓣轻轻挨着一点,在她的手腕上。 手腕处还留有浅浅的痕迹。 是被烫伤的疤,已经淡了许多,生出白色的肌肤来,比手上其它的地方,还要更白一些。 那瞬间她眼底也渐渐湿润。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的样子。 温柔的好像……心里眼里的柔意,包围的都是她。 “你是不是说过,这辈子愿意活得自由自在,山川四海,你想一一踏尽。” 常颢像是在和她说话,更像在自言自语,可他垂着眼,更是在做自己内心的决定。 赵漪很久之前说过的话。 在猎场上,她骑着马,潇洒恣意,有人问她,想怎么活。 她说,常年随父亲外出,看惯了大好山河,她喜欢自由,不停下来的日子。 “那我请辞。” 这四个字,犹如山海重。 常颢黝黑的眸色里,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有一抹丝丝的怜惜和珍重,又似乎重到了极致。 . 常颢辞官了。 和亲公主的事还没处理完,常颢的折子便递了上来。 元睿看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国公爷还是国公爷,只是我没有想到,他这样的人,竟然会有选择放弃的一天。” 元睿把折子扔到一边,不由嗤笑。 大祁在他的眼里,大过一切,他这么多年来,呕心沥血,为国为民,是准备将自己一生都奉献在这上面。 “你早猜到他会这么做?”傅瑜看他的表情,猜测的问道。 元睿没肯定也没否定,只是道:“在我即位前,他可以把皇位控制在手里,我即位后,他忠心为臣。” “可他能做到这个地步上,又怎知我心中没有芥蒂呢。” 一个权力太大的人,就算现在示弱,可他的曾经,永远都会让人忌惮。 虽然现在相安无事,可这份忌惮越存越深,难保有一天不会爆发,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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