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从小桥流水又变成了黑风悬崖,狂风卷着头发在半空中肆意张扬着。 在他的脚下,是一只挂在悬崖峭壁上的手,似乎很艰难的想要保命,李變天向前走了几步,出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这张脸上满是对生的渴望。 那张脸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李遇最稚嫩的模样,清澈的,充满坏主意,活力四射又透着坚韧的孩子,也是他最初最喜爱的样子。 现在却万分痛苦的撑在悬崖上,面前的人实在太真实了,他甚至能看到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被撕扯的蝶翼,微微发颤,只要他轻轻一堆就会掉落万丈深渊,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身体已经先于思考抓住了他的手,待发现的时候,将李遇小小的身体提了一小半上来。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脑海里有个声音在阻止他。 李遇死死抓着他的手,那满心满眼信任的模样,儒慕信赖的眼神,直击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的所有孩子中,却单单只有这个和自己毫无血缘的孩子在达到自己的要求同时,也不怕自己,反而格外亲近。 经历之前一场场洗礼的李變天,却在看似最简单的一关这里出现了一丝波澜。 也许只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对他用了真心,而他又想回馈的。 这样的羁绊,就如同一场噩梦,他缓缓的,一点点,狠心地松开了手。 李遇眼底含泪,李變天要松开的手又紧了紧,那么多年,他从没见过这个爱闹的孩子哭过,他欣赏的人也正是他本性中的那份韧劲。 当还没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几乎把李遇给抱上来了,在李遇露出感激惊喜的表情时,李變天也不由地软化了面部神情。 在那瞬间,李遇边微笑着,边对着他的胸口刺来。 动作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震惊,就将李遇从悬崖边推下了万丈深渊。 …… 黑暗消散,李變天猛地睁开了眼睛,血液里的火热钻入毛细孔,令人战栗。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眼前还是原来的御书房。 刚才再一次阿芙蓉发作后,居然又做了噩梦,这段时间几乎每天只要睡着就会这样,而且每一次都是大同小异,梦中的一切展现的是人最原始的欲望和他记忆中最深刻的部分,也许是次数太多,他甚至觉得如果心智不坚定,随时都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就比如方才,若他在死前还没把李遇推下去的话……等待他的又是什么,无限循环的梦? 到了这里,他哪里还能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术,而在这方面他得罪的种族可就多了,最近的一个就是乌鞅族了。 自从上一次毁了边军后,乌鞅族的人就消声灭迹了。 李變天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当看到自己的手,摊开手掌,梦中他抓着李遇的手,还能感觉到对方的微微的汗意。 “陛下,陛下!”门外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李變天的思绪。 也许是怕打扰到皇帝,绪英武虽然急切,但也不敢破门而入,到了门口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才喊了出来。 要知道上一次就因为陛下让他进来,就受了责难,同样的事他可不想再犯第二次,而陛下也最是无法 “出什么事了?”李變天开门问道。 这些太监宫女没有他的命令,是不敢在他发作的时候接近的,除非有什么急事。 “大皇子,他……他不好了。”绪英武只能用比较含蓄的说法。 当李變天赶到皇子所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大皇子,那个被乌鞅族的阿琪啉扣住“失踪”了十几年的大皇子趴在血泊里,死前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室内所有太监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那儿,大皇子忽然暴毙,还是那么凄惨的死法,任何人都知道有问题,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是伺候大皇子的,就是不株连也逃不过死刑,又怎么能不害怕。 李變天内心震动,他的皇宫守卫相当严密,想要闯入这里不惊动任何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一开始就排除了刺杀这个可能性。而且自从这个孩子被疑似与七杀有关的人救了回来后,就更加懦弱不堪,令他失望至极,曾经想要重塑大皇子的想法也再一次搁浅了。只要让他说关于被救的那段回忆,就会吐血不止,李變天只能暂时放弃。 为了想知道他与七杀等人有可能产生的后续联系,他派了几个暗卫守在李锦程身边,所以李锦程身边是相当安全的。 后来,哪怕是李锦程想要回忆都是不可能,忽然有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