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是补偿。”温蕙道,“我从小跟着家母念佛经,我是相信因果的。有因才能有果。恶因所结,是为恶果。” “你平白在地牢被关了一年,这是我家那个做下的恶业。但追溯起来,其实是因为我。我便是那恶因。” “我想消了这份恶业,所以想补偿你。” 蕉叶想了想,欣然接受:“好,多谢你。” 蕉叶实是个很痛快的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和矫情。温蕙和她说话,一直觉得通达。 但蕉叶紧跟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房子、铺子能不能,都折成钱给我?” 温蕙愕然。 具体安排蕉叶的这种细务,还得和小安商量。 小安听温蕙说了之后,挑挑眉:“她一个院子都不曾出过,街都不曾上过的人,还真敢想。” 温蕙叹道:“大概就是因为不曾出过院子,不曾上过街,才有这样的想法吧。” 蕉叶不想在一地定居,她想拿着钱到处云游去。 “没关系。”她说,“我一定会准备很多草纸,绝不会落到用树叶的地步。” “我是真的想到处去看看。” “我还想去泉州,我的一个客人说,京城或许尊贵,扬州或许繁华,但泉州是不一样的,泉州是一座不夜之城,能看到不同颜色的头发、不同颜色的眼睛,能看到来自海外的奇珍异宝、异域美人。” “我以前只在梦里想这样的生活,但既然你肯给我自由,为什么不让我更自由些呢?” 蕉叶太天真了,她这种天真淌在眼睛里,对“自由”充满了向往,叫温蕙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便去找小安。这些天交谈中,知道小安和她们也熟稔。 小安是一个心眼子决不比霍决少的人。他或许知道该怎么说服蕉叶。 果然,小安到了蕉叶跟前就叉腰问:“你知道在外面怎么生活吗?你知道钱是怎么个用法吗?” “知道的。”蕉叶道,“东西都有价格,你给钱,人家给你东西。” “那好,考考你。”小安道,“我给你十两银子,一斗米一两银子,你能买多少米。” 蕉叶道:“十斗。” 温蕙叹气。 小安嘿嘿笑:“你完蛋了,你的钱已经被人骗光了。” 蕉叶和小梳子都不知道哪里错了,瞪圆了眼睛。 温蕙叹道:“一斗米怎么可能一两银子,一石米才一两银子。” 小安道:“你看,你对外面一无所知,米多少钱一石,肉多少钱一斤,一匹细绸比粗绸贵多少?自古无商不奸,你一开口,人家就晓得你是个肥羊了,三下两下就能把你的钱骗光。你还想去泉州?我看你连京城的大门走不出去。” 小安叉腰:“别胡思乱想了,就你们两个,在外面没人照看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呢。这么着,先按我嫂子的想法安置你们。” 温蕙道:“宅子、铺子,小安都选好了。一间铺子的租金,不会很富贵,但足够你们两个女子生活了。你们两个都是未嫁女,立不了女户,京城里先找一家正经民户挂靠。” 大周的女户属于畸零户,徭役全免,享受非常大的政策优惠,把控得十分严格。只有无夫无子的寡妇才能立女户,未嫁女立不得。 这里面的逻辑是,寡妇可以守节,故可以不嫁,单独立户。未嫁女却是得嫁,所以不给单独立户。 “待日后若要嫁人,再另说。”温蕙道。 蕉叶理所当然地道:“我不嫁人的。” 蕉叶的出身和所操职业都特殊,虽则其实连妓女都可以从良嫁人,但温蕙很明白她不想嫁人的想法。 只她看了看小梳子,道:“便你不嫁人,小梳子也得嫁人吧。她今年多大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小安道:“可不是。” 正是因为管事也看着小梳子觉得到年纪了,才想把她配人,小梳子才找了小安,才有了后面的事。 小梳子急道:“我也不嫁人,我还小呢。” 蕉叶大笑。 温蕙和小安莫名,不知道她笑什么。 “老妖精,还骗人。”蕉叶笑得不行,“快告诉人家你到底多大了。” 小梳子铁嘴铜牙:“我小呢!” 温蕙和小安闻言,都凝目向小梳子看去,发现……小梳子其实看不出年纪来。 她是一个骨架非常小的南方女子,你一看到她便觉得她“小”。但看面相,又会觉得她是一个面相生得有些老气的小姑娘。 蕉叶道:“你得有四十岁了吧?” 小梳子怒道:“胡说,我才三十三!” 小安恍若被雷劈。 “你?你三十三了?”他瞠目结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