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叹一口气,唇角微抿,道:“你既不肯,朕硬来,又有什么意思?” 他语气松动,神色却微凝,青漓心头一紧,面上却还是带笑。 “衍郎,”她轻声问道:“——你生气了?” “并无。”皇帝淡淡的答了一句,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青漓听得他脚步声渐远,随即便是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的吱嘎声,不知怎的,心头也觉渐重,压了东西一般,喘不过气来。 没有再去看隔绝了他背影的墙,她静静地坐回了床上。 走的头都不回,即使嘴上说什么“并无”,可实际上,还是生气了吧。 可是,若是此刻便叫她与皇帝行夫妻之事,青漓委实是有些接受不得。 说她矫情也好,说她保守也好,她真的……不想现在便将自己交出去。 太早了,也太匆忙了。 这般思量之际,青漓心头却也另生几分难言之意。 像是悔,像是苦,又像是愁,到最后,青漓自己也不知应如何形容了。 想着皇帝方才微沉的神色,她下意识的想:或许,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青漓便吓了一跳。 ——不过第二次见面,这个男人,竟能叫她心意改的这般多。 或许,青漓怔怔的想,自己比自己心里面以为的……更加在乎他。 已是夜间,外头一片凝黑,雨声依旧。 内室靠窗的一侧点了两处烛火,那两抹晕黄温柔,在这样带着凉意的夜,点缀出几分融融暖意,叫人心生闲适。 青漓正满脑混沌,却听那楼梯吱吱呀呀的又叫了起来,似是迎头淋了一场冷雨般,她猛地清醒了过来。 连鞋都顾不得穿,青漓匆匆忙忙下床,拐出内室,迎上了正提着热水桶缓缓走上来的皇帝。 见她如此匆匆,他目光有些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话一出口,还不等青漓回答,皇帝便望见小姑娘脚上不曾穿鞋,禁不住微微挑起眉,再见她此刻目光暗喜,心中便隐隐明白几分。 他面上露出浅浅笑意来,出言道:“——舍不得朕?” 青漓见他手里头还提着热水,便知他方才做什么去了,心下登时一松——原来,他真的并不曾生气。 相较之下,她这般迫不及待的跑过去,似乎有点太沉不住气,也太在乎他了。 青漓眼底含喜,却将已至唇边的笑压了下去,口是心非道:“不是走了么,怎的又回来了。” “本是想走的,”皇帝瞧她一眼,拎着桶入了一侧洗漱间:“可是再一想,这里的床这般大,妙妙一个人睡,是不是会怕呢,左想右想,还是觉不放心,这便又回来了。” 他语出调情,青漓也不答话,只眉眼含笑的跟着他,一道洗漱去了。 皇帝毕竟是男子,洗漱自是不似女子繁琐,还不等青漓卸去钗环,净完面,他便将一切结束,解了外袍,只着中衣,懒洋洋的靠在了床边。 在魏国公府洗漱时,青漓一侧都是有人侍奉的,现在却只她一人,因而等青漓收拾完,便已是过了许久。 洗漱间地面有水,青漓便去了鞋袜,赤着脚,此刻再穿,反倒是别扭。 脚下是木质的地板,倒也不凉,青漓略微一想,便赤着脚,自洗漱间端了木盆出去,在床边坐稳当,将一双小脚放进热水里头去。 泡了没多久,她便觉皇帝目光微热的……停在了自己脚上。 女子的脚本就是私密之处,青漓被他看的有些面红,却也不好直言,只微微侧了侧身,挡住他目光。 在英国公府见青漓时,皇帝便注意到了——小姑娘人生的美,一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