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逝,只眨眼之间,再看面前空空如也的街道,她几乎生出几分是自己方才眼花的错觉。 “傻眼了吧?”掌柜取代了账房先生的位置,一面拨算盘,一面笑眯眯的看着她:“第一次见钟阳公子的人,都是你这个样子。” 阿六神情怔然的合上窗,脸却不知不觉红了:“为什么……叫他钟阳公子?” “明石公见他时,言称造化钟神秀,”掌柜笑道:“后来,便有人自前后诗句,为他取了这个名号。” “……怨不得呢,”阿六低头道:“今日来此的……多是女子。” “这样的人物,那般的门第,如何会有人不喜欢?”掌柜也是念过书的,言谈也颇文雅,向阿六道:“钟阳公子妙有姿容,好神情。少时挟弹出金陵,妇人遇者,莫不连手共萦之,早已传为佳话,许是为了避开这些,年后他便离开金陵,四下游历去了,直到今日方归。” 阿六半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唇,半晌,又抬头问道:“这位钟阳公子,出身何家?” “不管出身何家,”掌柜看着面前阿六微红的脸,有意点拨道:“——他都不是寻常女子能够肖想的。” ~ 皇帝将大婚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十三日,今日却已是初二,掰着指头数,也只差十一日了。 青漓早早将婚仪典制研读透,礼制也演练过几回,却仍觉心慌难耐。 这是她一生最隆重的时刻,百官俱在,命妇列席,仪礼繁琐,规程肃穆,容不得出半分错,哪里会不紧张。 董氏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知晓女儿家出嫁前的忐忑与紧张,更不必说女儿嫁的是皇帝,婚仪之繁琐,仪典之隆重,远非自己成婚时可比。 为此,几日前董氏便搬到了青漓院子里去,陪着女儿度过在家的最后几日。 ——若嫁的寻常人家,还可时不时归宁探望,可嫁的是皇帝,层层规矩下来,多久能见一次还不定呢。 一家人刚刚用了晚饭,青漓同母亲一道回自己院子时,却见玉竹急匆匆入门来,面带喜气,向二人道:“夫人,姑娘,二公子回来了!” “二哥回来了?”青漓初闻一惊,随即便喜道:“他人在哪儿呢?” 玉竹脸有些红,脸上的欢喜如何也压不住:“才刚刚回来,正在前头同国公爷与世子说话呢。” “总算是回来了,不曾耽误妙妙的日子……一路赶回来,应该也是累了,赶在这个时辰,想来还不曾用饭,准备些送过去。”董氏听闻儿子回来自是松一口气,一面拉着青漓往魏国公那边去,一面向人吩咐备饭。 青漓许久不曾见这位兄长,也是挂念都厉害,也不需董氏催,便急匆匆往魏国公那里去了。 她上头有两位兄长,长兄平遥,次兄平远,皆是一时俊秀。 长兄生的像父亲多些,早早入了军营,走的也是军功路子,因着比弟妹大几岁的缘故,自幼便极为关照他们。 次兄则像董氏多一些,相貌更加出众,仪表清俊,风采斐然,性情之中,颇有魏晋遗风。 董太傅只得二女,并无儿息,老魏国公与他交情好,也曾经提议将次孙过继给董家,延续香火,只是被董太傅拒绝了。 人死灯灭,何必在意身后有几炷香。 若为了虚无缥缈的香火传承,将外孙过继到董家,等自己夫妻去了,岂不是只留外孙孤零零一人。 他身上流着魏家人的血,却带着董家人的姓氏,便是同嫡亲的兄弟也隔一层,一个人无可依靠,那才是真可怜呢。 董太傅开明,对这些不计较,反倒叫老魏国公更觉歉意,想着长孙是要继承家业从军的,次孙便要另辟蹊径,走文官路子,如此一来,便建议将次孙送到董太傅身边去教养,沾沾文气,有所熏陶。 金陵的布局使然,勋贵门楣多处于玄武街,魏国公府与董太傅府邸之间也不远,乘马车也只需一刻钟罢了,便是往来,也极方便。 这一回董太傅不曾反对,魏国公夫妇自然也不会有异议,是以自魏平远三岁之后,便是在魏国公府留三日,再往董太傅那边住三日,如此往复。 董太傅于士林声望赫赫,自非浪得虚名,魏平远跟在他身边多年,学识才干极为出类拔萃,加之相貌清奇俊美,名气更是颇盛。 同他容貌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