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忽然贴了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冯燕妮拿了一瓶冰果汁,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任勤勤。 任勤勤笑了一下,把果汁接了过去。 冯燕妮隐隐松了一口气,同任勤勤并肩趴在栏杆上。 “勤勤,我得和你道个歉。”冯燕妮声音如蚊蚋,“对不起啊,我不该怀疑你。” 任勤勤哭笑不得,斜睨着她。 冯燕妮有点委屈:“这八卦传了两个礼拜,你一点回应都没有,徐明廷那边也没说话。大伙儿都当你们俩默认了。我心想你和他好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我冤得都可以去开封府击鼓了。”任勤勤瞪她一眼,“就不说我。徐明廷是那种能随便被忽悠的人吗?” 冯燕妮讪笑:“其实我后来也想,你要真和徐明廷在一起了,我会祝福你们的。我应该为你高兴才对。” “你被赵书雅传染了脑补过度症了吗?”任勤勤继续翻白眼,“在什么一起?徐少爷压根儿看不上我。” “他为什么看不上你?”冯燕妮不解,“你也算沈家人呢。” “我不是。”任勤勤平和地纠正,“我只能勉强算沈家的亲戚罢了。皇帝也有三门草鞋亲呢。沈家都嫌弃我们母女占便宜,外人就更看不起我们了。” “沈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呀。”冯燕妮撇嘴,“沈家那位去世的时候,我家里也在讨论。我家这种暴发户,肯定没资格去吊唁的。我爸妈在家里说了好多沈家的八卦。听说沈家新当家的那个儿子,是个杀人犯!” “啥?”任勤勤这下真的惊诧了。 沈铎?杀人犯? 任勤勤的脑海里立刻冒出沈铎身穿狱服,头顶刀疤,举着牌子站在监狱背景墙前的情形——居然还像模像样的! “不会吧?” 沈铎这人,虽然孤僻傲慢,脾气不大好,但也顶多给外甥剃个头什么的,不像是会手起刀落、血溅三尺的人。 在任勤勤的认识里,能行凶杀人的,反而面上看不出端倪来。 “当然不是现在。”冯燕妮拉着任勤勤,压低声音说,“听我爸的意思,是他还小的时候犯的事。因为没成年,沈家拿钱把那个事摆平了。” 任勤勤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冯燕妮又说:“他网上的图不是挺帅的么,我就随口花痴了几句,结果我爸把我给教训了一通。说别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性子很暴戾,发起脾气来狂得很。” 任勤勤却是回想起上一次见沈铎。 台风肆掠的深夜,那男人坐在对面,劝她好好选个专业。那眉眼确实被光影雕琢得格外俊美,神态疲惫而温柔,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 这样的男人,会杀人? 任勤勤实在没法相信。 “人是……会变的吧……” “可是,杀人吔!”冯燕妮缩脖子,“反正我是不敢和这样的人接触的,谁说得准他会不会一言不合就发狂。” 蒋宜女士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她气起来张口就诅咒儿子是孤家寡人的命。 任勤勤眼前挥散不去的,是沈铎一身黑衣站在沈含章棺木前,低头鞠躬的样子。 那个会默默地买飞机送儿子的老父亲与世长辞了,儿子伫立于各怀鬼胎的亲友之中,那身影说不出的孤单。 * 寝室风波就此告一段落,高三狗们紧张的生活发动了引擎,沉重的车轮轰隆隆地转动起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