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并不想学沈铎上演动作大片。 “那就赶快呀!”邓祖光催促。 * 任勤勤蜷缩在岩石背后,手脚已冻得失去了知觉,身体因寒冷而不住颤抖。 头盔抵御住了风雪的呼啸,昏暗阻碍了视线,任勤勤觉得自己与世隔绝,正置身一个没有人能寻得到的空间。 老实说,她并不怕自己被冻死。她怕的是被冻残了。 虽说身残依旧可以志坚。但是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姑娘,就此缺了胳膊少了腿儿,将来的人生多悲催? 任勤勤一路脑补了下去,甚至能看到自己坐在轮椅上,眼睁睁看着沈铎和邓熙丹在婚礼上跳舞的画面。 邓熙丹穿一双红鞋,步伐轻盈灵巧。沈铎拥着她,在任勤勤面前一圈一圈地转着。要多辣眼睛,就有多辣眼睛。 这一刻,悲伤甚至压住了恐惧,涌上她的眼睛,险些决堤。 任勤勤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她的死亡并不会对身边人产生多大的影响。 朋友们在悲伤一阵后会继续生活,母亲也有了小儿子这个主心骨。徐明廷更怕是早就将她抛在了脑后。 就连沈铎,没有了任勤勤,也有邓熙丹这样的名门淑女陪伴在他身边,做一朵解语花。他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孤单。 他们只会在忌日和偶尔的触动中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个女孩。好处是,他们应该只会想起任勤勤可爱讨喜的一面。 任勤勤忧伤而又无奈。 她发觉,自己在这个世上活的时间太短,还来不及留下深刻的足迹。她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存在。 就这时,一道光从眼前掠过。 * 任勤勤茫然地抬起头,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又有一道光闪过。 有人来了! 任勤勤手忙脚乱地摘掉了头盔,听到了透过风雪中传来的只言片语。 “勤……” 任勤勤瞪大了眼。 “勤勤——” “沈……铎?”任勤勤挪动着发麻的双腿,扶着岩石站起来。 “勤勤——”声音更近了,是沈铎没错! 手电筒的光穿透了风雪,是这片浑沌之中唯一的亮点。 任勤勤浑身热血燃烧,冲进了风雪里,拼命朝着光跑去。 “沈铎——我在……”狂风糊了她一脸碎雪。脚下一滑,她重重跌在了地上。 这一下跌得有点狠。任勤勤捂着磕疼了的小腿直抽气。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的身体拽了起来,用力勒进一具怀里。 “任勤勤,你可真是——”沈铎的眼睛里燃着鬼火一样的光,面孔狰狞,似乎没有语言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伤着了吗?有哪里不舒服?”他咬牙切齿,近乎粗暴地检查着任勤勤,摸头捏手,甚至掰开她的嘴看了看。 任勤勤木呆呆地任由他摆布。 “怎么了?摔傻了?”沈铎暴躁地吼着,“任勤勤,说话!” 任勤勤怔怔地望着他,泪水夺眶而出。 沈铎沉默了下来,一身狂躁如鹰的羽翼,收敛了回去。 邓祖光带着教练也赶到了,雪地摩托的灯光相当刺眼,照亮了一整片地。 “人找着了就好。”邓祖光嚷嚷着,“哎哟,可把大伙儿给吓坏了……” 车灯的光笼罩着两人,那光芒仿佛可以阻挡风雪的侵袭。 沈铎将任勤勤打横抱了起来,朝着亮处大步走去,将阴风暗雪抛在身后。 任勤勤蜷在沈铎的怀里。她知道自己安全了,可身体还止不住一阵阵哆嗦。另外一种恐慌将她笼罩。 你完蛋了,任勤勤! 沈铎也许没有爱上你,可你已经爱上了他! * 这一夜,任勤勤发起了高烧。 医生的解释是受惊加着凉,开了点药,并不太当一回事。 把医生送走后,沈铎来到任勤勤的卧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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