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的,沈铎,我觉得自己同你的差距太大了。每次一对比,就觉得很自卑。你还记得你说过的两棵树的理论吗?” 那是七年前,他们从南洋逃出来的时候,沈铎同任勤勤聊到徐明廷的时候说的话。 “你说徐明廷长在山岗上,我长在山谷里。放到我和你之间,那你就是那一颗长在最高的山巅上的树,我是山脚下的一根小草。我和你的差距就更远了。” “那都是多久前的话了。”沈铎笑道,“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把我的话当金科玉律。” “我说过,我崇拜你,所以把你的话当圭臬。”任勤勤荡着秋千,声音有些时远时近。 “所以我一直很忐忑,不知道自己做得够好了吗?有没有让你失望?我总担心哪里没做对,会让你嫌弃……” 沈铎起身走到了任勤勤身后。 “不会的。”他在她背上用力推了一把,“我早说过,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任勤勤向月光灿烂的海面扑去,一脸满足的笑意。 “以后能看到更多这样的你就好了。” “死心吧。”沈铎冷漠道,“我这辈子只会进这么一个乌龙球!” 任勤勤放声大笑。清脆的笑声被海风送得很远。 沈铎也在这笑声里微笑了起来。 有沈铎在背后推,任勤勤荡得更高。她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小时候。 也许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她父亲也曾这么给她推过秋千吧。 宽大温热的手掌推着后背的时候,会有一股电流窜过脊椎,引发的酥麻泛向全身。 任勤勤默默地体会着这种身体逐渐苏醒过来的感觉。 “刚才,”任勤勤说,“徐明廷邀请我和他一起出席他爷爷寿宴。” 沈铎的手慢了半刻。 他把任勤勤推出去,等她荡回来的时候,问:“你想去吗?” “不知道。”任勤勤说,“家族聚会和别的不同,是很正式的场合了。我还没准备好见他家人。” “只是吃顿饭,也不见得就是拜见公婆了。”沈铎说,“也许徐明廷每次和人交往,先约会三次,通过了考核,就把女方带去见家人。你现在过了他的第一关。” 每次沈铎发挥他的毒舌,哪怕被讥讽的是自己,任勤勤还是忍不住要笑。 “我一直认为,徐明廷是个我得不到的人。可没想他这么轻易就送到了我手里。我觉得很不真切。” 沈铎推着任勤勤,一声嗤笑。 “还是你的自卑心态在作祟。就像你觉得我高大优秀一样,你也总觉得徐明廷清高不可攀。可是你早就不是十八岁的任勤勤了。徐明廷也不是那个长在高山上的树。你往上走,他沦落了凡尘,虽然不是刻意的,但是你们俩现在是站在同一高度的。” 这话说得有些意思。任勤勤细细地品着。 沈铎又推了她一把,“这么些年,你一直努力进步,成果斐然。所以,老天爷把徐明廷奖赏给了你,就看你现在想不想要了。” 这个说法更新鲜了。 原来,人生是一场浩大的副本。她努力拼搏打斗,在线氪金亲自上阵,从不敢懈怠,系统终于掉落了一个大礼包给她。她曾经喜欢过的男孩子,就装在礼包里。 “那么你呢?”任勤勤忽而问,“你会被老天爷奖赏给谁?” 沈铎没有回答。 他抄着手,走到了任勤勤的对面。 任勤勤荡过去的时候,一直荡到沈铎面前,差点儿就能撞到他。 可沈铎站着不动,借着月光静静地端详着女孩的脸。 沈铎在任勤勤眼中,也时近时远,俊朗的面容平和无波,双眸里掩藏着情绪。 “你希望我去吗?”任勤勤问。 “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沈铎说,“你对他,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叶公好龙,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任勤勤无声地笑,荡到沈铎面前,脚尖都已碰到了他。 两张面孔相照,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沐浴后的淡香。 可那也只是一瞬,任勤勤又荡远。 交汇在一起的目光拉成了一条长长的丝线。 “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任勤勤问,“我知道你不大喜欢徐明廷的。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了,我就必须在你们俩之间做一个选择。那我以后就要疏远你了。” 沈铎平静地说:“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而且我也一点都不担心。” “不担心什么?” 任勤勤再度荡回沈铎面前。 就在她再一次荡远的时候,沈铎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里秋千的吊杆。 铁链晃动咯吱作响,任勤勤随着惯性朝后仰,要不是紧抓着吊杆,没准会跌个四脚朝天。 “沈铎!”她又惊又怒。 男人俊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依旧紧抓着吊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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