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回手,还跟手上沾了脏东西一样,来回甩。 从阳这时终于追了上来,同样看到了异常疲倦的既白。 “这…这是怎了。”与樊笼一样,一腔问话在他这幅胡子拉碴疲倦的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的脸前面变成了别的话。 既白一双眸子有气无力的张着,犹如狂风暴雨里即将被扑灭的灯盏,摇摇欲坠,嘴角尝试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这个平常现在做来却也是艰难非常,最后发不出什么声音,眸子暗了暗,重新坐到床边抓着六笙的手默默地看着她。 既白的背影太孤寂太固执,明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却又固执莫名的要坚守在这,以至于从阳与樊笼都以为他会一辈子都这样守着女人,化成风化成松,盘旋不去。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 这既白怕是在天宫遭了不少罪,樊笼拧着眉轻叹一声,心里暗道一声对不住,随后一个利落的手刀砍到既白脖颈后方,力度把握的很好,既没有太让他受伤,又能让他昏睡。 从阳扶住他,复杂的盯了他一会,默不作声与樊笼合伙将他抬上床,这床很大,可容纳四五人,既白与六笙完全可以一起睡。 空气里有沁凉浅淡的寒梅雪香,有安神作用,床上的两人在这梅香里呼吸深浅均匀,似乎…自从他们两人在一起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过。 “仙君,你说…既白到底有没有背叛小六。”良久,从严声音喑哑道,看着既白现在这模样他竟忍不住心疼起来。 樊笼斜瞄着打量他一眼,将他眼底的疼惜与复杂看的清楚:“你不是都有答案了?还问我。这小子能从天宫,从天帝给他大办的订婚宴上逃出来,不就是最有力的回答了么。从天宫到地府必定经过天门,可这样也会惊动天帝,这小子该是从那虚空传过来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累。” 的确,既白很累,虚空可以从天宫直达地府,但是同样也伴随着巨大风险,稍有不慎就会陨落在那。虚空不知是谁人开辟,只是坐落在天帝无妄殿以北,从天宫出现它便存在。 据侥幸从里面逃生的人说,虚空里面充斥着各色雷电,还有无尽的狂风,与不知名的神秘漩涡,进到里面的人不是被雷电强大的电流劈死便是被狂风四分五裂,要不然就是被吸入旋涡遁入另一世界,总之生还几率极小,从没人敢冒险从虚空而行。 “唉,方才老头我也看了,这小子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不少,都需要耗费些时候才能愈合,我…”樊笼本想说现在就给治好,但看到既白本能与六笙相握的手,有些泄气:“还是等他醒后再给他上药吧,咱俩先去外殿,仔细商讨一下之后的事。” 之后的事便是天宫的事了,既白消失,天帝马上便会猜到他来了这里,怎么遮掩过去还是个问题…或者说,不遮掩?趁这次机会直接跟天宫翻脸? 无论是那条路都很艰辛,从阳点点头,两人最后离去,出了门,正好看到低头侯在一旁的怜衣,手里端着水盆与白巾,该是给六笙擦拭。 樊笼看了眼小丫头不卑不亢的表情,赞赏的点了点头:“今日你通知的及时,想要什么奖赏。” 女子都喜欢意外的惊喜,怜衣这冷冰冰的小丫头应该也会乐疯吧,樊笼得意的想,莫名想看到那张一直只会面无表情的脸露出惊喜会是什么样。 天地无光,大殿幽幽,怜衣低着头,抬眼轻飘飘扫他一眼,嘴角轻掀:“仙君,你当着我的路了。” 说完无视这两个身份尊贵的人,将樊笼挤去一边,径自面容淡淡的进了门。 这时,时间定格在樊笼那张来不及褪去笑容的脸上,与怜衣毫不留情的转身还有毫不感激的语气形成最惨烈的对比。 直到从阳把樊笼拉到外殿坐到椅子上,樊笼仍一副如遭雷劈被雷的外焦里嫩的傻样。 从阳知道这是又受刺激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两下,没反应,从阳犹豫了会,拍拍他脸还是没反应,最后皱眉,揪着他那仙气飘飘的白胡里面的一根,犹豫片刻,最终向下使劲一拉,啪的一声干巴脆断了。 声音很细微,但是樊笼听来却犹如擂鼓,火药炸响一样振聋发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