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姒突然开口:“说完了?” 紫湘看向自家主子,觉得未免太过镇定自若了些,难道主子早就猜到了? 周若仿若惊醒,眼神突然清明,跪着爬到萧景姒脚边,不停地磕头央求:“陛下,求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只有您能救奴婢一命。” 萧景姒凝了凝眸,直视周若慌乱的眼睛:“这些话,你可还曾告诉过他人?” 周若摇头:“奴婢不敢告诉别人。” 萧景姒默了须臾,嗓音突然清列:“记住,从现在开始,一个字都不能说,不然,”话点到即止,清冷明亮的一双眸,深邃而幽冷,她问,“明白了吗?” 周若惊骇,女帝陛下这是要替帝君遮掩此事,连忙应道:“奴婢明白,奴婢定守口如瓶,只求陛下开恩,饶奴婢一命。” 萧景姒转身,走入内殿,只留了一句话:“紫湘,将人关进天牢,严加看守。” “是。” 紫湘将周若带出殿,萧景姒坐在窗前,发了许久的呆,铜镜里映出她精致的侧脸,还有眉宇间散不去的愁绪,窗外,杏花树抽芽,花絮飘飘扬扬,从半开的窗飘落进来,落在她肩上,白的发,残花浅绯。 起身,萧景姒走到纸窗前,将窗完全推开,她抬头望着对面楼阁,唤了一声:“乔乔。” 一阵风拂进了几片落花,镜湖便凭空出现在了窗前。 妖族的瞬移,萧景姒已经习以为常了。 镜湖瞧着她,她眉头紧皱,问:“怎了?”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她很平静,不恼不怒,好似很镇定,唯独双睫下,漆黑的瞳孔有隐隐跳跃的凌乱。 她总是这样,藏住心事,不慌不乱地隐忍。 沉默了良久,镜湖点头:“嗯,三日前便知道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语调骤然提起,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情绪好似突然找到了突破口,所有焦虑、不安,甚至是惶恐害怕全部写在了眉间。 只有楚彧,只有楚彧能让她这样,击破她所有淡然自若的表象,也正因如此,他不能告诉她。 他的解释是:“你身体不好。” 天光说过,何不借此趁虚而入,或者挑拨离间也好,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做不到对她熟视无睹,楚彧是他的仇人没错,可是,楚彧也是萧景姒的逆鳞,而萧景姒,是他的逆鳞,牵一发而动全身,怎么能动。 萧景姒紧抿着唇,脸色微微发白。 “别担心,目前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镜湖抬了抬手,迟疑了许久,拍了拍她的肩,他并不太会安抚人,动作也很笨拙,拍了两下,生硬地收回手,手握成拳头,垂在身侧,手心有点冷汗。 萧景姒还是紧紧皱着眉,并没有丝毫松懈。 “他和那蛇妖一样吗?以人血修行。”她问,大抵有些忐忑不安,睫毛颤了颤。 镜湖狐疑不决了片刻,还是如实相告:“楚彧更甚于她,他修的是更阴毒的禁术,摄取妖族内丹,以人血喂养。” 妖族的那些术法萧景姒不懂,只是问镜湖:“那会有什么后果?” “一旦被反噬,可能会入魔,人性泯灭,兽性本恶,不识亲缘,嗜血成性。” 她摇头,很笃定地反驳他:“不会的。” 镜湖怔怔地看着她,她眼里,没有厌恶,没有恼怒,也没有半分害怕,只是很慌张,很不知所措,自言自语似的。 她失魂落魄般,说:“即便他入魔,也不会不识得我,不会不听我的话,不会害我半分。” 镜湖沉默不言,看着失神的女子,亦久久失神。现在他有更确凿的认知了,是天光猜错了,不是离间,也不会有嫌隙,萧景姒知道后,她眼里只有一只情绪,是心疼。 原来,有些人,不能趁虚而入,是因为她不留余地,让人无孔而入。 楚彧从钦南王府回来时,快黄昏了,萧景姒睡下了,紫湘说,她没有用午膳,从正午便开始睡,已经睡了两个时辰。 天快黑了,寝殿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