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驾马径直到了殿前,染血的长剑一路拖直龙椅前。 一直阴沉的沈恒璘突得仰天大笑,“你终于来了,世人都笑朕疑心重,却不知朕从见你起就知你狼子野心。” 沈玦一言不发,朝前一步步逼近沈恒璘的身边,长剑划破空气直接抵着他的脖颈。 “她在哪里。”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不带一丝情感。 飘浮在他们身后的文锦心突得一愣,沈玦在问谁? 沈恒璘呼吸粗重瞬间面露狰狞,“她?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妃子,沈玦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她。你还是输给我了。” 文锦心有种不好的预感,甚至下意识的就想逃。 然后她就听见沈玦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问你,她在哪里。” 这次沈玦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沈恒璘消瘦的脸涨得通红发紫,但他还在笑。 “她,她已经死了。咳咳,就算死,她也是朕的女人。你,永远都得不到她……” 沈恒璘每多说一个字,沈玦就用劲一分,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手脚才彻底的停止了挣扎。 文锦心甚至来不及因为他的死而感到痛快,就看到沈玦的一双眼里满是血痕,此刻的样子就像是狱血罗刹。 沈玦的部曲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就朝着殿外直奔而去。 文锦心下意识认定和自己有关,想都没想的跟了出去。 没人再去关注,那个登基刚满一年的年轻帝王,此刻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沈玦出了金銮殿快步到了长春宫,可到了宫门口却停住了脚步,充血的双目盯着宫门,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 文锦心像是瞬间感觉到了他宣泄出来的情绪,这个暴虐的杀神他竟然在害怕。 不知何时雪落了下来,耳边是宫人疯狂的哭喊声,整个皇宫灯火通明彻夜不熄,而沈玦就这么在风雪中站了一天一夜。 雪落满了铁甲,长剑上的血水已经凝固,沈玦仍是一步未移,直到天明部曲才上前劝道:“殿下,该登基了。” 良久,沈玦才抬了抬脚,缓慢的走进了长春宫,一眼就看到了殿内的冰棺。 沈恒璘前几日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找做了一口冰棺,将文锦心的尸首封了起来。 以至于她的尸首并未腐烂,但从高处坠落就算整理之后,仍是惨不忍睹。 文锦心自己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再看了,而沈玦就站在她的尸首前,目不转睛。 就在文锦心以为他要一直站下去的时候,沈玦缓缓跪下,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 哑着嗓子低声的呢喃,眼里是化不开的痴缠。 “你平生最爱美我让人给你打扮一下可好?” 他的阿锦今年才十九,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这么痴痴的看了许久,沈玦才怒斥身边的宫人,让她们给文锦心重新梳妆换上最华贵的衣裙。 期间部曲焦急的在催唯恐误了吉时,沈玦却只是从怀中小心的掏出一朵快焉了的红梅,仔细的别在了文锦心的发间。 直到文锦心梳妆后,才蓦地扛起冰棺朝着金銮殿大步而去。 金銮殿已经重新清洗过,此刻拥戴他的大臣和部下都在焦急的等着他。 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沈玦和一具冰棺。 文武大臣们看着他赤红的铁甲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劝诫,这位前几日嗜血杀戮的样子他们可都历历在目。 沈玦就这么扛着冰棺坐上了龙椅,马上就有朝官上前宣读登基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恒璘倒行逆施,今镇南王世子替天征伐,登基为帝。” 声音一落,文武百官跪拜臣服,高呼万岁。 沈玦面无表情的接受朝拜,从兜里掏出另外一道圣旨交给朝官,“念。” 朝臣接过一看,脸色突变瞬间跪了下去,“圣上,不可啊。” 沈玦一手扶着冰棺,一手挥着长剑抵在了朝臣的脖颈之上,满脸的暴虐阴戾,哑着声音道:“我让你念。” 朝臣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字的念出圣旨上的字,“今封文氏锦心为皇后。” 寥寥数笔苍劲有力,是沈玦亲笔所写,在破宫之前他就已经将圣旨和红梅,一直放在胸前,只为了这一刻。 他要昭告天下,他沈玦称王之日,便是她为后之时。 文锦心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恍如梦醒,红梅衣裙,一桩桩一件件以前不懂现在突然明了的画面在她眼前晃过。 心只觉得撕裂了一般的疼,她不仅错付了终身,更错过了真心爱她之人。 顿时泪如雨下,她想离沈玦近一点,想抱住他浑身是血的铁甲,想告诉他自己就在这里。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