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退出去,“大皇子请说。” 沈恒璘来之前就知道李氏不是沈玦的生母,来之后更是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很不好,想来李氏对沈玦心中亦有不满,便打算从她下手。 “侄儿为叔母心中不平。” 李氏微微一愣,她还以为沈恒璘要说的是和府上的下人有关,或是和沈玦有关,怎么都没想到是和自己有关的,“有何不平?” “叔母嫁与四王叔续弦已有十余年,可到如今都未曾请封,甚至连一个诰命都没有,侄儿为叔母感到不值。” 这一点沈恒璘说的确实没错,李氏嫁到沈家已经十多年,一直抚养着沈韶媛长大,别说是请封王妃了,就连一个诰命都没有。 “那大皇子想如何帮我,又需要我做些什么?” 李氏不是愚蠢,沈恒璘与她没有任何的交情怎么可能突然为他鸣不平,实在是蹊跷,只有一点能解释的通,那就是他有所图谋,或是需要她为他做什么事情。 沈恒璘看李氏有些不安,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难看起来,就知道自己确实是说中了,就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 “你我都是亲人,叔母不必与我如何见外,我只是有个小忙需要叔母牵一根线。” * 第二日一早,文锦心还是由沈韶媛扶着去了书堂,她还以为会和昨日一样。 没想到的是一进书堂,温先生还未到,就看到沈玦已经大刺刺的坐在位置上了,只是坐没坐相正翘着脚在看话本。 听到动静他就回头正好与文锦心视线相撞,文锦心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到了,而且看他的桌上堆了一叠的纸,就能猜到那全是罚抄的内容。 不免心中一动,表哥这次好像是认真的。 沈韶媛一看到沈玦,就高兴极了,把文锦心扶到位置上坐好,就等不及的跑过去和沈玦说话。 “哥哥,那以后你就能和媛儿一块读书了,媛儿好开心。” 文锦心虽然一直坐着没有动,但一直都在瞧瞧的关注着,看到沈玦点着头说是,她的耳边仿若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和表哥一起读书,这么看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还不能保证表哥都会听她的,但至少目前看是个好的开始。 很快温先生就来了,她看了一眼书案上叠的老高的纸张,却没有翻看,也没有多看沈玦一眼,和文锦心她们见过礼,就直接开始说课了。 “你们知道我昨日为何让你们去了解五谷吗?” 沈玦没有说话,他大概能猜出其中的用途,而文锦心和沈韶媛则是一脸单纯,她们尚不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食者社稷之根本,说的小些,你们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下地耕种,却需要管家,到时有人想要浑水摸鱼,拿旧年的谷粮来滥竽充数你或许都无法辨认。” 温先生说的虽然只是小小的粮食,却影射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很多时候掌权者如果不能亲力亲为,就很容易被人蒙骗。 别看如今是谷粮,若是不查,以后或许牵扯到的会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 文锦心突得想起父亲在世时审理的一桩案子,是他底下的官员在运河修建上所用的石料皆数以次充好,贪污了成千上万的银两,最后是父亲明辨真假抓到了贪污的罪魁祸首。 当时城内人人都对父亲歌功颂德,朝廷也颁了嘉奖,之前她一直想不通她的父亲一个百姓都陈赞的好官,为何会遭遇不测。 两世没有想明白的事情,这会她突然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父亲过于耿直或许是碍了什么人的路,可到底是谁,如此的狼子野心。 这回不仅是文锦心陷入了沉思了,就连沈玦也眉头紧锁忍不住的细思。 温先生看似每回说的的不是游历便是生活中的细微小事,却都发人深省,说是读书却更像是在教她们如何做人,如何生活。 沈玦一改方才慵懒的模样,收敛了动作坐直了身板,不敢再露出丝毫的轻慢之意,温先生虽是女子,可如此的胸襟和见地却是男儿都比不上的。 温先生看着下头唯一还一脸天真听得高兴的沈韶媛,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她在京时,就时常出入后宫给公主们讲课,她从来不讲诗书礼易,但公主们能明白她意思的少有,她才会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外出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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