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之后,很奇怪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喂?”她试探性唤了两声,走廊里的声控灯一直没熄,她一手开门,一手握着手机。 可是耳边除了门锁响动的声音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是信号不好? 宁语迟把手机拿下来,信号明明满格。 她微微蹙眉,问:“裴行舟,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迈进家门,将门关上,仔细辨认听筒那边的声音。 然后,她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 “裴行舟,如果你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他还是没有说。 宁语迟心头浮现怪异感觉,她挂断电话,摇摇头,总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洗澡,洗簌,跟往常一样涂身体乳,护肤,随后关灯,上床休息。 今后的每天都会比今天更好,她带着希望沉沉睡去。 宁语迟睡眠一向不错,总是一夜无梦,安睡到天亮。今夜不知怎么,总是睡不踏实。 许是裴行舟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搅了她的睡意,睁开眼睛时,天还没亮。 她摸出手机一看,发觉现在是凌晨三点零五分。 放下手机,她翻过身,闭上眼睛想重新入睡,可是怎么都睡不着。 心里总横着什么事。 这种悬而未决的滋味并不好受,心里头像被巨石堵着,没办法推开。 她睁开眼睛看了会儿微博,除了粉丝和评论之外,热搜上也是风平浪静,不像有事发生。 她皱了皱眉头,打开床头灯,嫩白的足穿上拖鞋,打开客厅的灯,去厨房倒水喝。 海城天亮得早,这会儿太阳已经有了冒头之意,外面是灰蓝相间的白。 她平时作息规律,还从没见过凌晨三四点的世界是何等风景。宁语迟心念一动,端着水杯走到阳台上,推开了窗子。 东方晨光熹微,泛起微微的鱼肚白,天空主体还是一望无际的靛蓝,只在最接近东方的地方,有了霞光过度,像火在烧。 她租的小区并不算很贵的小区,当然在海城这地界也不便宜,这里都是老住户了,蒙蒙晨光可见对面楼体有历经风月的痕迹。 小区内有不少绿树,早起的鸟儿在树间飞跃,发出叽喳叫声。楼下的运动器械孤零零陈列着,过不了两个小时就有老人出来晨练。 垃圾桶静静立着,小区内停的车安详候着,周遭一切静谧得,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还活着。 不知是世界抛弃了她,还是她抛弃了全世界。 寂寞感深入脊髓,那种没有归处的漂泊感席卷了她,她像一只漂浮在池塘里的浮萍,不知会漂到何时何处,虚虚浮在水面上也没有根。 这个世上没有一处属于她,她也不属于任何一处,幼年时称之为家的地方不是她的家,只是她暂时寄居的房子;现在的住处也是租来的,早晚要搬走。 她又能栖身到哪里呢? 孤独蒙上她的心头,她关上窗子,刚要转身,脑海中猛地一闪,像是看到了什么。 她不敢确信,索性打开窗户又看了一遍。 宽敞的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宁语迟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一看,那辆车前的挡风玻璃下,放了一个幼稚的小猪摆件,正是几年前她跟他抓娃娃时,她亲自抓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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