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直言劝谏:“邯郸是冀州重镇,怎能随随便便让个宦官的爸爸来管?” 孟玖恨得咬牙切齿。 陆云初来乍到便得罪了权宦孟玖,这比陆机得罪卢志还要命。因为,无论是陆机还是陆云都没有意识到,他们跟司马颖麾下的宿臣交恶,实则已上升到了派系斗争的程度。包括卢志在内的绝大部分人都同属一个派系,而孟玖正是这个派系的首领。 就在陆机当上前锋统帅之际,孟玖的弟弟孟超也率领一支军队归于陆机麾下。行军途中,孟超的军队抢劫沿路百姓。陆机逮捕了几个主犯。孟超闻讯,亲自带着一百铁骑闯入陆机的军营,把自己部下放了出来。继而,他指着陆机的鼻子骂道:“南蛮子!看你能做几天统帅!” 按理说,陆机拥有司马颖授予的假节权力,完全可以将孟超斩首示众,但他毕竟没带过军,心里发虚,又不懂树立权威的重要性,便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没再追究。事后,孟超不仅没收敛,反而大肆散布陆机通敌的谣言。通常情况下,反间计都来自敌方,可孟超却自发地要搞垮己方统帅。这么窝里斗,让陆机的军队完全丧失了凝聚力。 总而言之,陆机这个前锋统帅做得相当窝囊。 就在陆机整军备战的前夕,他的帅旗被风吹折了。 “噩兆啊……”陆机叹了口气,笼罩在他心头的乌云更加凝重了。 二陆 司马乂原本希望皇甫商能顶住西线张方,可没想到皇甫商一败涂地。10月中旬,司马乂不得不放弃河桥回守洛阳。 陆机顺势南渡过黄河,占据河桥,并派牵秀追击司马乂。 10月22日,司马乂在洛阳城东的缑氏击退牵秀。陆机军本来凝聚力就不强,首战失利,只好停止进攻,这给司马乂赢得了宝贵的时机,让他得以专心对付洛阳城内的张方。 月底,司马乂在洛阳城内与张方展开巷战。张方的军队一见皇帝的旗帜瞬间土崩瓦解,纷纷逃出城外。司马乂乘胜追击,但张方在洛阳城西重整旗鼓,建立防御工事,挡住了司马乂。司马乂退回洛阳城中坚守。 与此同时,司马颖率主力军进驻河桥,前锋陆机也乘势推进到洛阳城东不远处。 战役进行到了这个阶段,司马乂终于要面对他最不愿见到的局面——困守洛阳城,同时应付来自西线张方和东线陆机两支军队的夹击。司马乂向司马颖提出和谈,条件是以陕为界,自己统治陕地以西,司马颖统治陕地以东。结果遭到司马颖拒绝。 11月3日,司马乂趁西线张方喘息的机会,在洛阳城东的建春门摆开阵势,决定与陆机一决雌雄。 这场战斗中出现了难得一见有技术含量的攻击手段。司马乂的前锋部将王瑚给数千匹战马身上都绑上长戟,将骑兵猛烈的冲击力发挥到极致,远远看去,犹如一只飞奔的刺猬冲进陆机军阵。 陆机军被这支武装到牙齿的骑兵打得阵脚大乱。司马乂见王瑚得手,全军尽出,顷刻间,陆机军团一个接一个瓦解。 建春门之战以司马乂大获全胜、陆机惨败收场。司马颖的十六个部将被斩首,头颅悬挂在洛阳铜驼街。在这些战死者中,包括孟玖的弟弟——孟超。 孟超向来不服从陆机军令,甚至试图搞垮陆机,按理说,死个添乱的孟超对陆机应该是好事,然而陆机没想到,这最终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在陆机后方的河桥,孟玖得知弟弟的死讯气得发疯。他认为是陆机把弟弟害死的,遂发誓要搞死陆机给弟弟报仇。 孟玖串通牵秀等人向司马颖进谗言,诬陷陆机暗通司马乂,故意在建春门战败。 司马颖听风就是雨,当即命令牵秀干掉陆机。 次日黎明,熟睡中的陆机被侍卫叫醒:“大人,牵秀突然率军前来,已经到大营门口了。” “啊……”陆机不由得一惊,旋即,他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我早料到殿下会听信谗言,他一定是派牵秀来杀我的……” 陆机穿上一身便服,缓步出了营门。对面,牵秀气势汹汹地喝道:“奉成都王之命,将陆机就地正法!”言毕,牵秀的军队齐刷刷拔刀出鞘。 营中士卒闻言,一片哗然。有人不由自主地拿起武器,只待陆机一声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