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深秋,再过些时日,就将入冬了。” 庄扬觉得恐怕来不及。 “可不能让他活过秋日。” 刘弘笑语,话语中的这个“他”,自然是蜀王。 蜀王也是心里苦,他哪知道领兵前来攻打他的汉帅,还有个深秋红叶之约呢。 “二郎,据细作密报,蜀王将出城登邛山祭天。” 临邛有几位蜀国官员,被汉军收买,不时通风报信。 “几时出行?” “两日后。” 刘弘等待这个机会多时了,必是不会错过。 “阿弘,天命如此,这天下终归刘家。” 庄扬颇感慨,时局变化如此之快,三年前在竹里生活的他,又岂会意料到,天下将很快归于一统。 “便宜那小子了。” “嗯?” 刘弘喃语,庄扬没听明白。 “夜晚寒冷,我们回去。” 刘弘执着庄扬的手,两人并肩行走,直到快接近营地时,才松开手。 他们的身影出现于营地时,庄兰和无疾正站在杆栏上等候。 两人各据一处杆栏,庄兰弓身趴杆栏上,托腮等候,无疾站得端正,目视前方,仿若木偶。 庄兰知道兄长和阿弘兄的关系绝非一般,见他们两人并肩亲密回来,并不怎么惊讶。无疾则不同,在这些时日的相伴下,他才意识到他兄长,和这位庄家二郎实在过于亲昵,他不愿往那方面想,但又止不住。 无疾是在史书中读到男子间的这种关系,而后在兄长身上发现了端倪。 “兰兄,是否也觉得……” 无疾实在憋不住,他需要找个人倾诉,还必须是那种不会外传话语的人。 “觉得什么?” 庄兰警觉,挑眉看向无疾。哪怕兄长喜欢男子,她亦想保护兄长。 “没什么,月色挺好。” 无疾不敢问,庄兰那架势,像似说句她不中听的,就要拔剑劈砍。何况他觉得在女子面前谈男子间的情事,实在失礼,且难以启齿。 无疾有一次清早,他看到庄郎在兄长寝室中。他们可能是在议事,却又不像这么回事,两人间有一份难以描述的旖旎。 两人衣衫整齐,也没挨靠在一起,他们低声交谈,眉眼含笑,相互凝视,无疾直觉看到了什么令人脸红的事,仓促逃开。 庄兰抬头看夜幕,天空昏晦得月亮也不见,哪来的月色很好,腹诽:呆子。 她在杆栏上吹夜风,等兄长,不知这人为何也上来,唉,也许也是和自己一样担心吧,看他们兄弟俩感情很好。 “阿弘兄和我兄长,当年在竹里,感情就很好。” 庄兰想那时自己还小,整天就想着玩耍,根本没去注意身边这两人。现在想来,阿弘兄对其他人爱搭不理,但是总喜欢跟在兄长身边。那时候,阿弘兄,就喜欢着兄长吧。 “我听兄长说,他的衣服和弓箭,都是庄郎赠予。” 刘弘有时会跟无疾讲他以前的生活,无疾记得很清楚。 “嗯,兄长一直照顾我们,小时候,兄长也赠送我弓箭咧。” 庄兰觉得兄长是最温柔、可亲的男子,天下少有。 “你弓射学自何人?” 无疾见过庄兰射箭,她的弓射手法颇有兄长的特色,发箭也很快。 “嘘”,庄兰把无名指放在唇边。 楼下,刘弘和庄扬悠然走过,进入院中。 待两人慢悠悠离开,庄兰下了栏杆,回屋去睡。杆栏上,唯留无疾一人,在夜风中,思索了许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