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杨氏黑着脸冲闵老太太大喊了一声,转头扑过去抱住顾云锦,“我的儿啊!你就当是心疼心疼舅娘吧!” 这一下力气大,顾云锦险些没站稳,扶着桌沿难以置信地看着杨氏。 前世今生,顾云锦清楚杨氏打心眼里看不上闵老太太,但印象之中,杨氏似是从未吼过老太太。 婆媳身份有别,杨氏多敷衍,却不敢随意撒脾气。 这一吼,不单单是把顾云锦吼愣了,屋里其他人也怔住了。 杨氏顾不上其他,只反复安抚顾云锦:“来之前答应舅娘了的,怎么又说要走了呢?你是懂事孩子,知道舅娘不是不尽心,而是……” 顾云锦还在回味杨氏朝老太太发飙,听了她一通好话,不禁打了个寒噤。 肉麻过后,留下的就是讥讽了。 心疼? 她若心疼杨氏,那谁心疼她?谁心疼从前那个在杨家连混日子都混不了、在岭北的冬天里病故的她呢? 她一点也不心疼杨氏,她只心疼她自己。 闵老太太此刻才回过神来,骂道:“杨氏!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还有没有规矩了!” 杨氏深深吸气,刚要说话,就听得外头一连串脚步声,应是有人来了。 很快,帘子挑起,杨氏看着跑进来的徐令婕,后槽牙酸疼不已。 明明吩咐了人手看好徐令婕,不让她来蹚浑水,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杨氏的思绪转得飞快,一把将顾云锦推到徐令婕怀里,道:“云锦说要搬回北三胡同,我正劝呢,令婕你来得正好,帮我一道劝劝,在兰苑住得好好的,做什么搬回去呢!” 徐令婕是来报信的,突然被杨氏一提,心思就全落在了顾云锦身上:“干嘛呀!你又不喜欢北三胡同。” 顾云锦的目光落在闵老太太身上,侧着脸跟徐令婕道:“老太太让我滚回去呗。” “什么?”一听这话,徐令婕几乎跳起来了,“祖母,您真不打算让父亲好好当官了呀?” 闵老太太啐了一口:“胡说!” “那您知道今天整个工部衙门把我们徐家当笑话看吗?”徐令婕哼笑一声,“父亲刚使人来说今晚不回来用饭了,我细问了两句才知道,那王家都蹬鼻子上脸地欺负人了!” 王家欺负人?徐家成了笑话? 杨氏和闵老太太都消停了。 徐令婕道:“之前是父亲去问时一直拖着没给准信,工部里也有人晓得这事儿在商议,今天中午,那王甫安突然说王琅的婚事已经定了,两家八字都合了,就等着月底放小定。人家得意洋洋的,就跟压根没有我们徐家什么事情一样!” “跟哪家定了?”杨氏急急问道。 “太常寺卿金大人的孙女。”徐令婕满满都是不屑。 闵老太太瞪大了眼睛,气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早就在合八字,做什么不给准话?” “您说呢?”杨氏气极反笑,“明明是他们王家先相中的令意,因着流言蜚语而改了主意,改了就改了,可他王家做事欺人太甚!老太太您看看,就因为流言、就因为被参了本,连区区员外郎都敢跳到老爷跟前来了。这要是再闹大些,别说六部衙门了,连小吏们都敢不把徐家当回事儿了!” 闵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徐砚当年高中,因着杨家引路,初进官场时也没受过什么气,后来青云直上,官越做越大,面子也越来越大,不说比他官小的,哪怕是大员们,彼此相见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哪里遇见过跟王甫安这样的。 一想到徐砚今日委屈,闵老太太就心疼得要命。 她看向顾云锦,心情极为复杂,暗骂顾云锦惹来了风言风语的同时,也知道不能让顾云锦走了。 可放下姿态去拉拢顾云锦,闵老太太也是绝对不干的。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