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瑛的兄弟们游手好闲不说,还整日里在赌场里厮混,欠了一屁股债。 依石瑛老娘陈平家的的说法,家里拼拼凑凑的一直在还银子。 原本赌场里还让他们拖着,陈家就这么些银钱,逼死了闹出人命,还不如每个月拿点利钱。 可等石瑛有钱的消息传出去了,债主自然就不干了,压着她弟弟陈申来要债。 那一场闹得人仰马翻,最后陈申被砍了一只手,石瑛都没松口给过银子,陈平家的当场昏过去,醒来后就想撞死在小院大门上。 闹到最后,是杨昔豫给衙门里塞了些银子,才平息了的。 杨氏得了信,气得要命,回到杨家揪着杨昔豫大骂了一通,说“她都不管她弟弟死活,你费心费力做什么”,骂了杨昔豫还不够,转头又把顾云锦损了一通。 回忆起那些,顾云锦按了按眉心。 从前能目睹亲弟弟被砍手而面不改色的石瑛,这辈子能为了兄弟去监守自盗? 顾云锦一个字都不信她。 不过,石瑛是个只进不出的,无论是交出来给杨氏,还是传到陈家耳朵里被收回去,她肯定都不愿意。 眼下,哭哭啼啼地来跟杨氏投诚…… 顾云锦支着腮帮子想了想,终是明白了。 眼瞅着府里要发这个月的月俸了,陈平家的肯定会来要钱,到时候消息就瞒不住了。 石瑛只能先下手为强,务必让杨氏信了她的说辞。 赌场那儿,人家说没拿过银钱,石瑛还能反咬对方收了钱不认账。 至于人家不依,要找到陈家去闹,那也不关石瑛的事儿了。 偌大的京城,等她真从府里出去了,手里有银子,还怕让人轻易找出来吗? 顾云锦上上下下打量石瑛,暗想她这只金蝉修炼脱壳之计还真炼得不错。 退一步说,即便哪天真被人寻出了落脚处,不还有杨昔豫那冤大头吗? 这么一想,顾云锦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目光在杨氏和石瑛之间来回转了转。 杨氏沉着脸没有说话,却被石瑛哭得心烦意乱。 她也有几个兄弟,若是自家兄弟有难,杨氏不会袖手旁观,她会竭尽全力去帮助,娘家是她的立身之本,她在婆家能挺直了腰杆,连闵老太太都不敢真的得罪她、拿捏她,靠得就是娘家的强势。 石瑛一个小丫鬟,摊上两个无底洞,到底能力有限,这才走上了歪路…… 顾云锦见杨氏不说话,隐约能猜到对方的想法,她柔声道:“舅娘,她说的是真是假呀?府里对底下人素来管教严厉,老太爷是最厌恶赌的,陈家也是老仆了,怎么还会让儿子去赌场里?” 杨氏的眼底闪过厉光。 侍郎府不许下仆赌博,这是规矩,但真有些小打小闹的,也没仔细管过。 不是杨氏不想管,而是吃力不讨好。 尤其是老仆们,徐老太爷护着呢,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杨氏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不成了,她要管管了。 杨氏深深看了顾云锦一眼:“说得不错,我要仔细问问这事儿。” 一来,敲打敲打老仆们,让他们知道,这侍郎府总归是徐砚的府邸,仗着进府早,拎不清好赖,那就收拾铺盖滚吧。 二来,也是防范未然,徐家真有家仆因为欠赌债被打死了,那徐砚的脸面往哪儿搁?治家不严,光这一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