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永王妃放下筷子,“昨日园子里的花不好看?” “姑母的园子是极好的,”长平凑过去,道,“就是出了些状况,我可不高兴了。” 永王妃没有听过京中传言,不由诧异。 长平张嘴就把金安菲给告了。 “不知会我一声,就带了个人来,要是个有趣的也就罢了,偏生是个惹事精!”长平提起那两位就有气,“她自己也莫名其妙,顾姑娘与徐家姑娘是我请来的客人,她上前就贬低,根本没顾过我这个东主的脸面。 平日里总仗着那点儿亲戚关系,我曾真心当她是妹妹,她却这样……” 永王妃听了直皱眉:“原也不是什么正经亲戚!” 她对金家那两姐妹一直亲近不起来,小小年纪,一个心思深沉,一个做事不顾前后,分明出了五服,却常常僭越规矩。 长平说了金安菲几句,就把话题转到了顾云锦身上。 “顾姑娘的模样真的没得说,只瞧一眼就让人喜欢,”长平笑盈盈的,突又失落了,“她很爱吃点心的,我还夸口说下回给她送御膳房的点心尝尝,哪里知道,寿安今天一早就送去了!再送就没意思了,我还要琢磨别的礼物。” 永王妃听了,哭笑不得,指着长平与屋里人道:“瞧瞧,多大的人了,结交个友人,还攀比上了!” 婆子丫鬟们忙凑趣。 “寿安郡主都主动结交?这位顾姑娘一定与众不同。” “县主说她好看,有多好看呀?” “知道的,是您与郡主结手帕交,不知道的,还当是你跟郡主要抢媳妇嘞!” 永王妃哈哈大笑。 长平县主从永王妃怀里坐起来,一本正经道:“就是抢媳妇呀!哎呀,是抢嫂嫂! 姑母您不知道,赏花宴是表兄的主意,又让我给顾姑娘下帖子,又让我准备素香楼的点心,因为顾姑娘喜欢,昨天还巴巴地来园子里看顾姑娘。 自己来不算,他叫了小公爷和程二,想着是有人遮掩。 结果,寿安就……” 永王妃的笑容凝在了脸上:“你的意思是,恪儿他……” 长平县主重重点了点头。 “我可不信你!”永王妃嗔她,“前回就是你告诉我,说恪儿和礼部苏大人家的姑娘在街上讲话,还一副熟稔得不得了的样子。 结果呢,我巴巴地把恪儿叫回来问,却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儿。 我可是失望透了的! 这次不信你了。” 提起那一回,长平县主脸上微红。 上次表兄是跟苏姑娘说话的,她把问候两句当成了无话不说,是她看错了。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 可这一次,绝对错不了呀,毕竟,是表兄让她安排的宴席。 “姑母不信我,就回头问问表兄?”长平县主垂着眼,“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给顾姑娘送礼去,她被人欺负了,我要撑场子。” 永王妃才不会去问儿子呢。 上次问了一回,那臭小子一脸无辜,还反问她说“母亲是担心我娶不到媳妇”? 倒是把她这个当娘的说得老脸通红。 再问他,又要被笑话死了。 不过,侄女交友人,她是不会阻拦的,帮着琢磨起了合适的礼物,最后定了几支绢花簪子。 东西普通,胜在做工好,用料上乘,是京里如今最时兴的款式。 长平县主装好了盒子,郑重吩咐夏嬷嬷道:“一定要去青柳胡同口转一圈,再去北三胡同。” 交代完了,县主又详详细细给永王妃讲这一个多月里、京中传闻里的顾姑娘的故事。 夏嬷嬷领了命,侯府马车在青柳胡同口愣了停了一刻钟,放出话去说“走错地方了”,一个掉头,直奔北三胡同。 小小的北三胡同,一天里接连来了两拨人,连顾云锦都惊讶不已。 从夏嬷嬷手中接过绢花,顾云锦礼数周全地道了谢。 吴氏出手丝毫不小气,依着惯例,给夏嬷嬷送了红封。 夏嬷嬷笑呵呵接了。 瞧瞧,这么懂人情的姑嫂,竟被传言编排成了粗鄙武门、不懂规矩的女子,真是委屈! 多好看的小姑娘呀,昨日竟被个婆子堵着门羞辱,难怪郡主和县主都坐不住,急匆匆要撑腰。 夏嬷嬷回去了,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