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听见蒋慕渊的笑声,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你说说你,母后这些年根本就是把讨糖吃当作了乐子,她乐在其中,不管讨得着讨不着,她一样吃,偏你是个耿的,来当什么说客!” 蒋慕渊笑得越发没有遮拦,起身道:“把我当说客的过程与您的这番话,原原本本地告诉皇太后,对她老人家而言,不一样是个乐子吗?” 这话半点不假,圣上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挥手让嬉皮笑脸的蒋慕渊赶紧出去。 边上的韩公公憋着笑,将蒋慕渊送出了御书房,转身回来,见圣上还坐在龙椅上生闷气。 他上前,恭谨道:“圣上,做儿子的能让母亲如何开怀,不是一桩幸事吗?” “只要给糖吃,母后就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圣上说完,脸上那无奈的笑容一点点收了,再说话时,已无多少表情,“你说说,清点人头的主意,是不是阿渊给母后想的?他怎么想到那一茬去了?” 韩公公的眼珠子转了转,思量了一阵,道:“依奴才之见,极有可能是小公爷想出来的,但要说有什么旁的意思,大抵还真没有。” 圣上挑眉,示意韩公公说下去。 韩公公又道:“就像成国公这事儿似的。 前回您考虑如何处罚成国公父子才合适,小公爷才给琢磨了一个流水席的法子。 今日,也是揣摩您的心思,又给提了捐冬衣。 这些主意,应当不是事先就想好了的,而是随机应变。 所以,奴才想,怕是皇太后与小公爷提了开源节流,小公爷见皇太后烦恼,才给出了那么一个点子。 就是为了哄皇太后高兴,为了国库里多些银钱,若不然,小公爷图什么? 后宫里省下的银子又到不了他手里。” “朕真给了他,他也无处自己花去,”圣上似是满意这个答案,颔首道,“到最后,不是想着拨给灾民,就是要充了军饷。” 韩公公眯着眼睛笑:“小公爷就是您手里的刀,您指哪儿就是哪儿。去抄个贪官,都记着给您把汉白玉搬回来呢。” 圣上哈哈大笑,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厢,蒋慕渊出了御书房,原是要去陪皇太后说会儿话的,到了慈心宫外,才知皇太后昨夜观月,今日还未起,便又掉头出宫。 前脚刚出了宫门,后脚就被绍府尹打发来的人手请到了顺天府。 绍方德坐在大堂上,认认真真听丢了孩子的三家人说话。 说不心焦是不可能的。 原本以为流水席安稳过去了,绍府尹走出宫时脚步还十分轻快,甚至想要哼一段小曲,没想到一回到衙门里,就有这样的噩耗在等着他。 流水席上没有乱,反倒是结束后出了差池。 要知道,天子脚下,这几年大小案子是有的,拿刀子砍人也见过,可偷小孩,一年也未必出一回。 昨日厉害了,一夜丢了三个。 这跟上元时贾婷被掳不同,那事儿说到底是有人要谋划贾家,但偷三个老百姓家的孩子,那就是实打实的人贩子了。 孩子可以说是一家人的命了,起早贪黑的,不就是为了养孩子嘛。 这三家,往后日子都难捱了。 绍府尹暗暗叹息,并非是衙门故意推诿,而是太难找回来了,总不能把满京城所有差不多的大的孩子都抱出来认一认吧?当然,这个想法,也是异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