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夜里出去寻花,您怎么会知道呢?再说了,他不是与那曲娘子约定过,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吗?” 黄印是个急脾气,啪得摔了折子,骂道:“照那女人说的,她是年节里认得的徐大人。 我们都察院是元月初到的荆州,不比她与徐大人熟悉起来晚。 不止我,徐大人也是,天天忙着办贪官、下田地,多蹬下腿都嫌累,还有劲儿去抱女人? 你且问问那一个个跟着我去两湖的同僚,哪个夜里还睡得动女人?我给他排的事儿太少了?” 这话骂得直接,御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又没有证据与黄印据理力争,只能捡起自己的折子,讪讪退出来,却是不甘心如此作罢,便想要绕过黄印,直接把折子往上头递。 工部衙门里,徐砚绷着脸,听刘尚书训话。 刘尚书满面皱纹,苦口婆心道:“我认识你很多年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清楚楚,我信你与那娘子没有瓜葛。 可事情闹上门来了,你说不清楚的,我昨儿苦思冥想了一晚上,我都不知道你要如何自证。 你无法证明,你不认,满京城都要骂你不负责任,不给孩子活路,你认了,也会骂,骂得清些。 毕竟,男人嘛,有个妾室不算什么,去母留子,也勉强说得过去。 你家里信你,就可以了。 事情拖下去,不仅无益,反而有害。 我们为官,不求清白名声闻达于百姓,只求无愧于心,而这些流言,能让你仕途尽损,没有哪个皇帝会满意整日被流言包围的臣子的。 这个哑巴亏,你自己考量考量。” 徐砚垂着眼睑,深吸了一口气:“自证虽难,但若什么也不证就认输,我无法接受。” 他知刘尚书用心,上峰的考虑的确有道理,但此刻若是退让了,往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污水。 刘尚书叹息:“年轻人总是有拼劲,我也盼着你能证明清白。” 徐砚退出来,望着青天沉默良久。 有与他同去两湖的主事过来,冲他笑了笑:“徐大人在荆州时有多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都知道是污蔑。” 徐砚一愣,复又笑了,满满感激道谢。 不管是真的信他为人,还是为了官途示好,在此刻都是雪中送炭。 庑廊另一头,王甫安看着这边状况,冷冷撇了撇嘴,他就不信,这一片污名之下,徐砚还能翻过身来。 如今还拍徐砚马屁的这几个官员,等徐砚真的落魄时,定会换一幅嘴脸。 那可真是一出好戏。 相较于徐砚的自证艰难,曲娘子的泼脏水之路就顺畅许多。 只要有一张嘴,又有什么不能编出来的? 曲娘子就住在东街的客栈里,此处热闹,小贩们晓得她在这儿落脚,也纷纷来打探消息。 一整个上午,婆子旁的没有说,就是翻来覆去地说她们这一路辛苦。 妇道人家,从未离开过两湖,一个大肚婆,一个老婆子,彼此搀扶,偏大肚婆的身体不好,一路折腾着过来。 话里话外的惨状,也算是闻着伤心了。 眼看着要中午了,婆子突然说道:“徐大人的后背上有一块红色胎记,指甲盖大小,就在这个位置。”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搅和热了东街的午饭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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