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锦知道那是顾云妙,云妙与她梦里见的一模一样,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梦里的云妙会说会笑会抱着她,而眼前的顾云妙,一动也不会动了。 朱氏已经给顾云妙擦过脸了,抹去了大部分灰尘,顾云妙的脸上有些细小的血痕,应当是墙壁塌下来的时候叫石块划伤的。 “身上也没有什么刀伤剑伤,”朱氏一面哭、一面道,“我简单看了看,没有寻到厉害的,倒像是吃了什么重力、受了内伤的模样,估摸着是大梁砸下来的时候伤着的,要不然,一并进了密道,不是活下来了吗……” 顾云锦的眼泪不住往下落,她冲蒋慕渊摇了摇头,在他松开了她的手之后,她挪到了顾云妙的跟前。 她有一肚子的话要与顾云妙说,此刻却全部哽住了。 其实,在收到薛平传信的那一日,顾云锦已经做好了顾云妙不在人世的准备了,可一日没有寻到,就一日还有那么一丁点侥幸。 现在,所有的侥幸都消失了。 偏偏,是在她看到密道里的手印,对顾云妙的生还燃起一丝希望之后,现实又重重给了她一拳。 抱着顾云妙,顾云锦大哭出声。 顾云宴也从密道里出来了,看到顾云妙,他偏过头去,深吸了几口气来平复心境。 蒋慕渊看了眼天色,道:“知道他们从密道走了,我们去密道找一找痕迹。” 顾云宴颔首:“我知道密道出口,我引路去。” 因着要搜寻密道,之前计划的找寻时间就要变化了,由寒雷与惊雨两人走密道,一路查看,其余人再在府里简单找一找,算好了时间,策马去密道出口处会合。 寒雷、惊雨钻进了密道,蒋慕渊走到顾云锦身边,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回程时,你来带云妙。” 悲伤无法化解,但蒋慕渊想,这样的方式,能让顾云锦稍稍好受那么一点。 顾云锦咽呜着点了点头。 再次清理了这间屋子,他们找到了薛平的娘亲薛邓氏。 薛邓氏跟了田老太太很多年,颇受信任,直到最后,她都陪着老太太。 薛平没有忍住眼泪,一面哭,一面给他老娘磕了头,他也不说话,拿翻找出来的衣裳和草席将薛邓氏裹了,用麻绳牢牢捆在了背上。 顾云锦也把顾云妙背上了。 一行人又带上田老太太、顾致泽、顾云婵和江家三兄弟,给老汉留了些干粮,翻身上马,一路出了南城门,往密道出口去。 密道的出口在一处不起眼的背山处,若不是认得地方寻来,只怕从近处过都不会留意到。 “这里再往西南三里路,有一个驿站能借马,”顾云宴道,“他们要是认得去驿站的路,借了马匹,能一路奔进裕门关。” 没有等多久,寒雷与惊雨前后从密道上来。 惊雨禀道:“没有人被困在里头,只要是下了密道的,肯定都出来了,就出口前那一段,还发现到了小孩子的手印。” 葛氏道:“老太太在天上保佑着,定能无事的,回头给京里去信,许是我们在这儿寻他们,他们已经往京城去投奔了。” 今日的收获,总算是在预期之中,虽然有些预期并不美好。 顾云锦等人重新踏上了返程,快马加鞭地赶回裕门关。 入关时,天色已然大暗,关口上,火盆熊熊燃着。 他们堪堪赶在了宵禁之前,街上的百姓已经不多了,只从关外来的无家可归的避难人,还在墙角边探头探脑。 其中一些来自于北地的百姓,看到他们几乎每一个人身后都背着一人,都默默地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