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各府报喜去,又让人去请乌太医稍待,等顾云思收拾之后,再请她诊个脉,看看月子里有没有要着重注意的,真是恨不能事事都周全了。 傅敏峥进了产房,坐在床沿,一瞬不瞬看着沉沉入睡的顾云思。 嬷嬷把姐儿抱到他怀里,傅敏峥手脚无措,小心翼翼极了。 他今儿顾不上拿粉遮一遮,眼下青印子明显极了,看着这一大一小,眼眶又染了红,他压着眼泪,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什么无子无妻的命,反正他肯定不是。 他有宝贝疙瘩小闺女,有一颦一笑都牵着他心的媳妇儿,足矣。 宁国公府里,顾云锦刚练了晨功,抚冬就引着一婆子来了。 那婆子穿着一身新衣裳,瞧着就喜气,荣光满面,额上那一点儿汗珠子也挡不住她的愉悦。 顾云锦一见她就笑出了声,同时,悬着的心也落下了。 这个时辰来报喜的其他府里的婆子,除了是傅太师府的,还能是哪儿的呢。 “我三姐姐安好?”顾云锦问道。 婆子笑着道:“给夫人贺喜,我们奶奶和姐儿都安好,姐儿有一层薄薄的头发,可是喜人了,等过些日子长开了些,定然是数一数二的俊俏姐儿!” 顾云锦欢喜极了。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赶忙贺喜。 顾云锦让念夏抓了铜板分喜钱,又细细与婆子打听了一番经过,这才算安心了。 “不瞒妈妈说,我昨儿夜里也没歇踏实。”顾云锦笑着道,生孩子这般要紧事儿,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谁能浑然不在意、一觉睡到大天亮? 婆子道:“那夫人现在可以放下心了,等洗三那日,来府里热闹热闹。” “定是要去的。”顾云锦答道。 这日的文英殿是傅太师当值,清早出门前得了好消息,他一整日都红光满面,得了同僚们一通道贺。 几位殿下亦是拱手祝贺,尤其是孙祈、孙宣,他们是打心眼里盼着与三公交好,只是太浮于表面的拉拢会让圣上不满意,才一直寻不到机会。 按说傅家有喜是一个示好的时机,但太过了总归不合适。 孙宣倒是想送一份大礼,但叫身边人劝住了,说礼太重,傅太师断然不会收,拒绝的理由都不用多想,一句“孩子要贱养、福禄太重怕受不住”就给拒了,孙宣听着有理,就只说让人备个璎珞,请傅太师千万别推辞。 孙祈听见了,眼皮子突突跳,凑过去道:“五弟既是备了璎珞,我就添块宝玉,缀在其中,也是我们兄弟的一番心意,傅太师千万别推拒,您那曾孙女是阿渊媳妇儿的亲外甥女,阿渊又是我们的表兄弟,都是沾亲带故的,我们做姨父的,给小外甥女送个璎珞环,那算什么呀。” 孙宣委实不想叫孙祈与他凑一块,但孙祈这话说得太漂亮了,他不能驳孙祈,也不能驳这么名正言顺的面子,只好应声附和。 话说到这份上,饶是傅太师不想收,也只能应了,笑呵呵看向蒋慕渊,道:“我那孙媳与小公爷夫人是姐妹俩,我这是沾光了。” 一句话,把与自身的关系撇清了。 蒋慕渊暗暗啧了声“老狐狸”,姜还是老的辣,不偏不倚的,往哪里说去,傅太师都站得住脚。 启程的日子已经定下,算起来是等不到蒋卢氏断七的那一天了。 蒋慕渊出宫后与顾云锦一块去了族中,给蒋卢氏上了香。 祠堂已经开始修缮了,蒋卢氏留下来的话,蒋岳氏没有半点违背,全依着老人的意思办。 蒋岳氏陪着他们过去,一面走,一面道:“现如今修了一小半,依照计划,中元前便能焕然一新,老太太在地底下也肯定高兴,先前使人去江南送消息了,只是隔了那么多年,不晓得能不能顺利。” 蒋卢氏当年是远嫁京城,山高水远的,与娘家再是亲密,随着岁月,自然而然慢慢也就关系远了。 若是她身体康健还好说,受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