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又一颗棋子碎裂了。 每碎掉一颗棋子,就有更多的棋子向她反扑过来。 明明遭受的压力更大了,陆明舒嘴边却露出微笑。失败前的反扑,总是最剧烈的。稳住,她一定要稳住。 继续踏前一步。 “咔嚓!咔嚓!” 这次,同时碎裂的是两颗棋子。 寒风骤起,轰然一声,杀意失控了。 幽暗的空间里,到处都是翻腾滚动的气浪,仿佛无处可躲。 她的动作突然加快了,前进后退,左闪右挪,烈风刮过,割破她的衣袖,这并不能阻止她的步伐。 她在心中默念。 五,四,三,二,一。 “轰——” 棋子尽数碎裂,除了她面前那一颗。 气浪停下,广灵居士的声音传来:“为何不继续?搬开这一颗,你眼前再无敌手。” 陆明舒顿了下,缓缓说道:“此局非我之力所能破解,强行搬开,只会粉身碎骨。” 广灵居士一声轻笑:“你居然也会怕?” “晚辈当然怕。所有的勇气,来源无非惧怕。不能接受更惨淡的结果,只能拼尽全力前进。” “这话听起来,真是悲情啊!”广灵居士幽幽道,“然而,想说服山人,仅仅如此,可是不够的。” 这是陆明舒第二次听到广灵居士自称山人,上一次是他面对知昙子时。 在周流宗,来见他的不是弟子就是奴仆,并不需要一个带着谦逊的自称。 现下这么说话,似乎带着某种涵义。好像在说,想说服我,就拿足够的底牌,不然的话…… 她毫不犹豫:“尊上可知,姚掌门为何非要我的性命不可?” 耳边传来广灵居士轻轻的一声,似乎在等待她的后文。 “尊上因何留我,姚掌门便因何害我。” “哦?” “尊上应当知道的吧?那位前辈,可不仅仅留下这些手札。” 这句话出口,广灵居士的棋室内,忽然出现了数道身影。 这些身影大多只是虚化,有曾经来过的那位“明师弟”,也有看着完全陌生的人物。 广灵居士仿佛丝毫未觉,继续带笑问道:“还有呢?” 陆明舒毫不犹豫,将姚掌门给卖了,同时也切断了荀子宁的妄想。 “那位前辈的遗物中,应当有这么一件东西……” 她慢慢的,一字一字地说出来。 别怪她断了荀子宁的妄想——来之前,她还想替他保一保的,但是见到了广灵居士,见到了这局棋,她心中清楚,已经保不住了。 周流宗这些真正的顶层人物,早就对姚掌门起了疑心,要是荀子宁敢伸手,恐怕连他的手都会被剁掉。既然如此,不如托盘而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住自己。 棋室内,听了她的说法,明师弟的影子笑了一声:“哟,看样子,她手中也有啊!” 另一个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说道:“此事不宜外泄。” 最后那个满面冰霜的女子淡声道:“她既然老实,就不必做得这么绝。” 广灵居士听而不闻,继续问:“还有吗?” 陆明舒并不知道,自己与死亡擦肩而过,说道:“不需要别的东西了,有了此物,前辈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是吗?” “正是。” 周围安静下来,广灵居士不再说话,陆明舒也静默不语。 她额上的汗一滴滴滑落,知道自己正踩在生死之间。 而决定她生死的,不是她自己,是别人。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明明已经达到化物之境,在真正的高人眼里,和一只蝼蚁没有差别。 她不禁想到,那真正的天轮之主呢?在他的眼里,他们这些天轮拥有者,是不是也和蝼蚁一样? 过了一会儿,广灵居士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当知道,自己说出口的,是什么样的秘密。这个秘密,没有人希望流传出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