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韫内心一阵暗爽,她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干咳了两声,收敛好脸上的喜色,又问道,“若是先生来回答,先生的答案又是什么?” 荀桢眼底闪着不明的情绪,似乎是怀念又似乎是坚定,他勾唇笑了笑,“小友不如去问罗安泰,他会给你想要的答案,他之所想便是我之所想。” “罗安泰?”想到白衣少年软得就像小兔子的模样,王韫怎么也无法把他和镇定自若的荀桢联系到一起。 他之所想便是荀桢所想? 荀桢笑道,“长庚虽然性子软了些,但小友莫要小瞧他,此子有经天纬地之能,假以时日,必将一鸣惊人。” 面对王观珏他只有一个“善”字和他日后“必有所成”,而荀桢对罗安泰却是“经天纬地”,“一鸣惊人”。 王韫想着少年温柔敦厚的性格,问道,“罗安泰性子敦厚,若日后步入仕途,会不会难以接受官场倾轧,而失意消沉?” 少年温柔得像空谷里的幽兰,一看就是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和她之前一样是个傻白甜,若是一朝步入朝堂,难免不使人担心。 荀桢道,“小友所虑我也曾想到,他为人敦厚而重感情,长庚若是步入朝堂,不外乎有两种可能,其一便是小友所言的失意,其二便是痛苦之后主动谋划,但长庚自有凌霜傲雪的风骨,其一于他只是必经的坎坷罢了。若他以后能官居高位,必将是百姓福祉。” 想到少年青涩腼腆的笑容,王韫喃喃道,“已是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何止是罗安泰,荀桢也是如此,越是洞察世间百态,见到残酷的险恶的人事,越是保持着温柔的赤子之心。 荀桢不禁侧目望了王韫一眼,“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他反复念了两遍,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夸赞道,“好诗,不知是何人所作?” 王韫道,“先生就不能以为是我所作吗?” 荀桢笑而不言。 王韫被他看得一阵尴尬,忙举手投降。“是一位自匿陋巷的大家,先生或许不知,他叫马一浮。” 这种“小友你我不伤你自尊所以不回答”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荀桢轻叹,“隐姓埋名的大家何其之多。” 也不问王韫怎么会知道。 王韫也松了口气,免得编理由去圆,她不信荀桢不疑惑,但她不提荀桢也不会特意去问,和荀桢相处实在是舒心,要是换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王韫就有的头疼了。 王韫正想换个话题,突然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唤她。 “四姑娘!四姑娘!” 是个女子的声音,轻轻地一声叠着一声,轻柔地完全不会使人感到被冒犯。 王韫转头,便看到一个丫鬟提着裙子小步朝众人赶来,众人纷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