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穹川奇道:“在外面逍遥自在不好?你若是一直在玉螺洲,现下有你没你都不好说。依你这般说,你这次是心甘情愿自己回来的?” 韩绻被他堵得一窒,又恨恨瞥一眼方锦容,恽穹川却自管自说下去:“咱潋山多年的老传统,我们既然日子不好过,那逍遥在外的也别想好过,死也要把你拉下水,且冠你个家国天下民族大义的名头,让你推拒不得。你推了,就是你不好,你没良心,你白眼狼。” 方锦容断喝道:“穹川!” 恽穹川道:“哟,容哥生气了,那我不说,都是小弟我的错。”他言语尖刻由来已久,且最喜欢针对方锦容,众人也拿他无计可施,只默默随在他身后接着赶路。 三头凶兽由于本体过大,因此潋山老等祖几位渡劫修士选择几处相连的宽阔山谷,将之诱骗入内,又匆忙设下法阵封闭了几处山谷。韩绻却被带入距那里数百里之外的另一处谷中,此地四周高山险峻,圈成一处平缓谷地,虽然依旧没什么灵脉,但意外地山川呈黛绿之色,谷中林深叶茂薄雾流淌,竟隐隐有几分生机。 韩绻不禁有些震惊,待仔细再看,才察觉这竟是大神通修士动用法力制造出来的假象。 他一路被方锦容带着往里走,随着深入谷中,潋山修士层层把守,防备越来越是严密。待转过两处山坳,眼前豁然开朗,入眼一座青石铸就的高台,约莫千丈长宽,高则两三丈有余,台上另设一处十余丈高的祭台,被层层光幕笼罩着。 韩绻看到那处青石祭台,不知为何心中压抑得很,只得转头不看。但不看却也是不行,方锦容牵着他直接到了祭台之下。光幕微微一阵波动,五个人鱼贯而出,为首之人是潋山老祖,他左右之人乃是他的好友,三人都是渡劫期修为,早些年结伴去了北方,此时竟然悉数赶回。 潋山老祖身后尚有两人,其中一人随便着一件麻布长袍,面容虽然瞧着年轻,但头发却做灰白色,双目若死水一般无波无澜。 另一人也是韩绻的熟人,却是当年死遁而去的韩赫,如今面如金纸神色萎靡,瞧来似乎受了重伤未曾痊愈的模样,看到韩绻,却是咧嘴一笑,勉强道:“乖徒儿,你终于回来了。” 韩绻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他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威压铺面而来,不由自主往后瑟缩一下,但却被方锦容伸手扶住后腰,退也退不得,尔后下颌一紧,被那人以两根手指勾了起来。 韩绻惊道:“你……”却是那麻衣灰发的青年人,他仔细盯着韩绻打量了片刻,一双目骤然晶亮无比,竟如一堆燃尽的灰烬忽然又焕发了生机一般,尔后转头对着方锦容颔首道:“多谢少盟主。” 方锦容微微躬身行礼:“我师弟年幼,还请大师莫要苛责为难他。” 那灰发人微微一笑,笑容欣慰中夹杂几分酸楚之色,仿佛多年旅人终于寻得归途,竟有悲喜交集之意。韩绻却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此人通身之气息太过诡异,且修为境界不明,然而以潋山老祖为首的几位渡劫前辈却又似以他为首,对他恭敬有加,那他应该也是渡劫后期修为,但法力想必要高深许多。 那人也察觉他的恐惧之意,又对着他笑了笑,温声道:“老夫孙溯,你想必听说过。” 韩绻不禁一呆,孙溯他自是听说过的,乃是外八门之一的龙川星斗堂首席铸剑师,潋山六子所用之灵剑皆出自他手。但他明明是青年人面貌,却自称老夫,想是进阶较早的缘故。他只得勉强客套几句:“久闻前辈大名,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一脸的不情愿,孙溯轻叹一声:“你心里想必怨气颇深,然而我等也是逼不得已。当年我算出玉螺洲有此浩劫,唯有具引神之体可解厄难,但却遍寻不到具此灵体之人,最后勉强锁定范围在潋山,就铸造几把灵剑送给了你的师尊。不成想你虽然得了钩沉灵剑,你的灵体之事却是一出生就被你师尊给隐藏了起来,始终不能与钩沉真正人剑合一……” 他别有深意看了潋山老祖一眼,潋山老祖默然不语,只微微叹息一声。他当年也是担心韩绻这般灵体太过特殊,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才下禁制隐瞒此事,不成想最后逼不得已,还得让韩绻回来。孙溯接着道:“害我多寻了几十年,到得这般要紧关头,他们才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