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稳地端起茶盏来抿了口。 氛围着实有点尴尬。 楚倾心下一数,屋里七个人,除他以外余下六位近来个个被女皇翻过牌子。 六人则也都打量着他,心里存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暗想凭什么他一个罪臣之子住进了鸾栖殿,还弄得陛下翻牌子都不肯行|房了。 其中当属杨宣明最是不忿。 楚家一案上,他家功勋最盛,如何看得了楚倾翻盘? 他无声地睇了眼楚倾,又看了看楚倾身侧与他有五六分像的楚休,衔笑起身:“元君。” 楚倾抬眸,杨宣明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住脚:“听闻元君少时习过剑,臣近来得了柄上好的宝剑,只放着不免可惜了,便想献给元君。” 楚倾自知他没安好心:“我也多年不碰这些了,常侍不如献给陛下。” 杨宣明答应得却快:“也好。” 楚倾锁眉,不由得探其心事,方知这剑原就要献给陛下,心下只好笑这番虚伪客套。又闻杨宣明着人去取了剑来,很快再度向他开口:“还劳元君先行一观,看看究竟好是不好。免得在下眼拙不识货,倒让陛下笑话。” 这倒不好拒绝。楚倾想想,夸就是了,饶是看不见也照样能夸。 他便颔了颔首,示意楚休上前接剑。杨宣明也并无更多废话,回身从宫人手中接过剑来,就要递给楚休。 还有半步远时楚休伸手欲接——却眼见杨宣明手上宝剑猛地一松,脱手坠落。 楚休下意识里想抓,终是没来得及。咣地一声,宝剑落地。 响声直令殿中唰然一静,杨宣明退开半步,面色难看:“元君你……这是何必?” 楚倾神情微变:“常侍何出此言?” “是下奴没拿住。”楚休看出杨宣明成心,唯恐兄长再惹上麻烦,干脆跪地,“不关大哥的事。” 这声“大哥”又令众人都一滞。 顾文凌是个素来不喜这等算计的人,更厌烦杨宣明这样拙劣的找茬手段,便锁眉调和:“罢了,一时失手。今天过年,常侍就……” 话音未落,骤闻啪地一声脆响。 满屋再度一静,楚休捂着脸抬起头,惊怒交集。 “押去外殿。”杨宣明居高临下地淡看楚休,“掌嘴五十。” 即刻便有宫人上前,刚拉起楚休,楚倾拍案而起:“杨宣明!” 杨宣明从容回视,楚倾竭力冷静:“我的人不劳常侍费心,放开他!” 杨宣明笑一声:“可他失手摔了的是献给陛下的东西。” 楚倾切齿:“他是我亲弟弟。” “哦?”杨宣明满意地眯起双眸,“可是陛下亲自下旨没为宫奴的那一位?” 几句话的工夫,耳光声已传了进来。 杨宣明吩咐得巧妙,不是“押出去”而是“押去外殿”,这声音便恰好让殿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楚倾身形一震,虽看不到面前什么情形,却也能凭方位判断近在咫尺的杨宣明身在何处。箭步上前,一把将他衣领拎住:“放开他!” . 殿里,虞锦正亲手调着最后一支发钗的位置,忽见谷风匆匆进殿。 “公子。”谷风向邺风压音禀话,虞锦不自觉地侧耳倾听,隐约听到“楚休”“掌嘴”一类的字眼。 “怎么了?”她眉心一跳,谷风便直接上前向她禀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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