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站起身来,露出一口白牙,憨厚地笑:“这些泥螺我都要了,给你算每斤20怎么样?” 本来,店主只想出10块钱收下这些泥螺的,毕竟现在不是泥螺上市的季节,林鸢这样到处问,定是卖不出的下等货,他想要收泥螺,也只是丰富下店里的海鲜品种,招揽下回头客,今早就有一位客人问有没有泥螺,得到否定结果后,转而去了别家,然而没想到这回竟是被他捡了便宜?这么肥的泥螺,他敢保证,整个市场只独有他一家! 林鸢摇摇头,这店主看起来老实,给的价格却不老实。 她方才看到有家卖到35一斤的泥螺,个头都没有她的泥螺大,这些泥螺放入市场上,至少能卖40一斤,男人直接砍了一半,也太黑了吧。 “每斤25?”店主斟酌着加价,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们也得有点赚头不是?” 林鸢沉吟了下:“每斤30,不能少。” 店家没有再往下压,一口应道:“30就30,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林鸢心里很清楚地知道他有得赚,还要表现出吃亏的样子,这人是实在太奸商了。 “小姑娘,这些泥螺你是从哪弄的?”店家凑近了,低声问。 他并不差这几百块的赚头,他在意的是林鸢背后的人。 作为一个嗅觉敏锐的商人,他是不会放过一个值得建立合作关系的对象的。 “我只是负责给渔场送货,这些泥螺是卖剩下的,老板让我自己处理。”林鸢脸不红气不喘地扯着谎。 卖剩下的? 这些的上好泥螺都是卖剩下的?哪家渔场这么阔? 泥螺这东西野生的资源有限,而人工养殖也没能很好地发展起来,以前只有当地人才吃得惯醉泥螺这种小海鲜,而如今,泥螺可谓是走向全国了,外地人到a市旅游,必点的一道菜就是泥螺,加上泥螺本身营养价值就很丰富,肉可入药,因此泥螺的身价与日俱增。 几家养殖泥螺的渔场,他都认识,没听说有新货下来啊,难道说最近有他没听说的新渔场开业了?店主心中揣测。 “如果还有这种品相的泥螺,尽管卖给我,有多少我收多少。” 现在赚的都是小利,能拿出这种品相泥螺的渔场实力肯定不一般,若能和这样的渔场建立合作,相当于多了条发财的路子,赚的都在后头。 店主本着这样的想法,给林鸢数了十五张老人头,递给她的同时奉上了一张名片。 正面写着“宝兴湾海产品交易市场东区175号赵时茂”,背面是联系方式。 林鸢扫了一眼,笑着回:“好,那就谢谢赵先生了。”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林。” 任务完成,林鸢拎起空箱子,准备打道回府。 “林小姐慢走。”赵时茂揣着手,面上是招牌式的憨厚笑。 *** 月圆星明,夜色已深,万家灯火接连暗了下来。 林鸢也关上了床头灯,合上被子,准备入眠。 林鸢回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短短三天,就净赚了一千五百块,一个月就是一万五,和她在a市打拼两年才能拿到的月薪差不多了。然而,这只是她在空间渔场里拿到的第一桶金。 林鸢是b市人,一个不靠海的、空气污染严重的一线发达城市,后来,她又去c市上了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她没有选择回家乡,也没有继续留在c市,而是选择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a市生活,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关系,一切都是靠自己。 她当初听从家里的安排,学得是金融专业,后来到了a市,理所当然地进了一家外企,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和高强度的工作让她身心俱疲,因为有想要坚持的东西,所以这些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只要能远远离开那个所谓的家,再多的苦她都能抗住。 但,现实不会同情任何人。公司忽然间毫无理由地辞退了她,在她坚持不懈地追问下,部门经理才无奈地说:“这是上面的决定,我也没法帮你啊,小林,像我们这样的小员工去招惹那些大人物,不是自讨苦吃吗,唉,看在咱们共事两年多的份上,我这个做上司的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吧……” 这时候她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两年的努力都抵不过那个人的一句话,那一刻她没有愤怒,只有一股凉到心底的无助。 林鸢抚上胸间的那抹在黑暗中反而愈发清晰的幽蓝,星芒月辉照进晶石内部,竟洇染出淡淡的银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