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其中,自然就折腾出了各种讲究。每一家都有自己所擅长的东西。 也正因此,京城中,但凡哪一家开宴,向这些“玩主”们借人借物,都是常有的事。当然,借也不是白借,是要付钱的。毕竟再大的家业,这么挥霍着,也总有散尽的时候,要养这些东西,其实是个非常大的负担。但这些东西却是舍不得扔的,借出去赚点儿钱回来,正是两相得宜。 既然是明码标价,也就自然成为了炫耀的一种。许多人家都会互相攀比能够借到的东西。 所以看到清薇这里出现了那么多菊花,赵训便问,“这是张家的菊花吧?” “祖父法眼无差。”清薇笑道,“可惜没能借到黄金魁。” 黄金魁是这两年才培育出来的新品种,备受追捧,自然等着要“借”的人也多,所以清薇有此一说。 赵训坐下来,道,“那也罢了,这些东西原就不是什么紧要之物,为此兴师动众,反倒不值得了。”又问清薇,“瑾之呢?” “进宫去了。”清薇道。 虽然今日过节是要放假的,但赵瑾之的身份特殊,皇城护卫之事一刻也不能疏忽,下头的士卒们还在值守,他这个做将军的自然不能留在家里享福,得过去看看。 除此之外,清薇还让店里做了不少月饼送去,慰劳那些今日还要值守的士兵们。毕竟他们不能与家人共度团圆,赵瑾之这个长官自然该有所表示。 莫说赵瑾之,就是赵定方也进宫去了,并没有过来。他身为宰辅之一,同样责任重大,几乎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因此上午还是要去宫中当值,过了申时才会回来。 虽然也不是没有清闲的官员,但位置越是紧要,自然也就越是忙碌,每日里起早贪黑,比普通人要辛苦得多。当然,如果只是想享受高官厚禄所带来的名利,也可以不那么忙碌,事情都交给别人去办,自己只管享福就好。但赵定方和赵瑾之都不是这样的人。 安排众人坐下之后,清薇便让人吩咐下去,可以上戏了。 夫人们和姑娘们对听戏的兴趣更大,赵三叔在旁边欣赏菊花,清薇坐在赵训身边,两人说的却是十分严肃的话题。 “那个京城商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赵训问。 清薇笑道,“祖父上回不是说过,这等事,太出风头,没有好处?我这便是把风头让给别人去出了。” 赵训闻言微微皱眉,仔细观察,确定清薇面上并没有不情愿的神色,这才叹道,“委屈你了。” “祖父这是什么话?”清薇笑了起来,“都是一家人,不过互相磨合,互相退让,这才是一个家的样子。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话虽如此,但能看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却少。”赵训道。他低头想了想,又说,“成立京城商会也好,如此,你隐于幕后,也就不那么为人所注意了。你惯来是擅长这个的,我也不多说。只是……这样的庞然大物,不好驾驭呀!” 岂止是不好驾驭,一个不小心,恐怕会直接被反噬! 毕竟主导京城商会的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背景强硬,清薇要在这其中弄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稍有疏忽,便会落入困境之中。若是被人查知她在后面所做的手脚,此事恐难收场。 哪怕这是清薇所擅长的部分,赵训还是不放心。 清薇低头想了想,才应道,“祖父放心,这些我都知道。” 赵训眉头舒展开来,这才笑道,“丫头敢想敢做,我老头子看着也羡慕得很!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就不多说了,免得惹人厌烦。” “祖父这话可是诛心之论了。”清薇道,“您老人家的金玉良言,我巴不得多听几句,又怎么可能会厌烦?” 不过旋即她注意到赵训目光注视的方向,才明白过来,这句话说的并不是她。 那是三叔赵定勉所在的方向。 恐怕这父子二人之间又发生了些不愉快。 其实这也是可以预料的事,毕竟这一年来在,赵家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代表着大房的赵瑾之被封了冠军侯,声望之隆几乎没有人能记得上。二房的赵定方直接入阁,又得到了皇帝的信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唯有他们三房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赵三叔心里生出不平衡,也是理所当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