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必千里迢迢硬是从西北跑到东南,又在几地之间频繁搬动,一直到估计风头过了才肯在萍州城安定下来。 唉。 晏骄生怕她提前叫破,忙再三叮嘱道:“这事儿你可不许跟人说,尤其是你爹娘。” 小姑娘才要问为什么,却忽然明白了似的,“我懂啦,您要吓他们一吓,是不是?这可真有趣。您放心,我谁都不告诉。” 晏骄盯着她看了会儿,见她一张圆润的小脸上满是天真无邪和古怪精灵,便知这些年隋家夫妇必然将她视若珍宝,不然决计养不出这样的性子来。 她心中多了几许安慰的同时又不禁疙疙瘩瘩起来,因为眼前的平静生活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打破。 眼见隋家夫妇都这把年纪,可膝下依旧只有隋玉一个独女,若回头隋玉果然与亲生父母相认,只怕又是一场好纠葛…… 若是还,必然割肉似的疼,约莫隋玉也不舍得骤然离开共同生活多年的养父母; 可若不还,那亲生父母至今还膝下荒凉,又挣命似的找了这么些年,必然也不肯轻易放弃的。 唉,怪只怪战火无情,造化弄人,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情复杂的离开隋家时,隋玉还主动蹦着跳着送出门来,又扒着门框朝晏骄笑眯眯的挥手,倒把不明就里的隋夫人弄了个满头雾水。 平头百姓对官府中人天生一段畏惧,何况对方又是来查案子的,怎么说了半日话,反而成了亲戚似的? “丫头,晏大人才刚问你什么来着?” 隋玉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摇头,“没什么呀?” 隋夫人皱眉,才要细问,却见女儿已经捂起耳朵,咿咿呀呀的喊着冲回院子里。 隋夫人愣在当场,可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背影,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罢,理会那么多作甚? 去往齐家的路上,晏骄一言未发,倒是许倩忍不住低声问道:“大人,真有这样巧的事情?” 当初他们去往镇远府的途中偶遇回京述职的叶倾叶大人,对方委托他们帮忙寻找好友失散多年的女儿。 可对方那边都找了多少年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自己才到萍州不久,突然就得来毫不费功夫了呢? 虽说无巧不成书,可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巧合了。 晏骄闻言捏着眉心长叹一声,也觉心里乱糟糟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固然是太巧了些,但造假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之前小八他们已经查明隋家底细,确实在萍州生活多年,满城百姓和官员都可以作证的。若对方真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谋夺官员财产,就该跑到眼皮子底下去,或是提前放出风声,怎么可能费大力气跑出一整个大禄版图的对角线,安安静静在萍州一憋近十年? 要是隋家贫困潦倒,或是隋家夫妇待隋玉不好,那么晏骄替她找寻亲生父母就是救人于水火,半点不会犹豫。 但偏偏隋家家境富裕,夫妇又待她极好,多年下来已是亲亲热热一家人,任谁都挑不出一点错儿来,中间突然冒出对亲生父母…… 冬日里天短,日头已经渐渐往西落下去,天色又阴沉沉的暗淡起来。 晏骄下意识裹了裹衣裳,只觉头大如斗,连胃也跟着愁的揪在一起,一阵阵的恶心。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在齐家,晏骄并没能得到比隋玉口中更多的线索,只好先回家跟庞牧汇合。 庞牧比她慢一步进门,两人先洗了手脸,然后直接脱鞋上炕,感受着热度从下而上游走全身后,齐齐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大冬天的,这条命都是热炕头给的! 平安正跟熙儿玩的欢,叽叽喳喳的叫声传的满院子都是,两人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倒也没叫人过去打扰。 人一辈子无忧无虑的时候就那么几年,等回头启蒙了,快活日子也就一天少似一天了。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