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连忙道:“德妃娘娘正配小皇子说话呢,还未歇下。” 天子微微颔首,这才让摆驾去了蓬莱宫。 等天子仪驾到了蓬莱宫时,蓬莱宫中果是灯光通明,萧清音听了通传,亲自出面迎驾,身后跟着抱着皇子的乳母。 天子从御辇上下来,伸手扶住了正欲行礼的萧清音,笑着道:“下回可别这样了——夜里风凉,你这样出来,着了寒可怎么好?” 萧清音朝着天子一笑:“不会的。” 说着,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偏过头,玉白的颊边微微有些泛红,仿佛有些羞赧的模样:“妾还以为圣人今日不会来了呢.......” 天子看着她这模样,心头不觉也是一动,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又说胡话!你才从洛阳回来,这一路上也受了许多罪。我自是要过来看你的。” 萧清音闻言却又斜晲了天子一眼,清雅的面上竟有几分罕见的娇媚。只听她小声道:“要说受罪,林妹妹才是真的受罪呢——就只这么一来一回,妾看林妹妹就清减了许多,瞧着怪可怜的,叫人不落忍。妾还以为圣人这会儿要过去安慰她呢。” 林昭仪的消瘦和憔悴,天子自也是瞧出来了,此时听萧清音提起,他便顿住步子,反问道:“所以,你这是赶我走,让我去瞧她?” 话罢,天子便端出抬步要走的模样。 萧清音连忙伸手拉住天子,小声道:“圣人!” 天子低头看了看萧清音抓着自己明黄绣龙袖角的细白指尖,再看看她面上那依依不舍的神情,不由也是一笑,这才抬手揽着人往里走:“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可得改一改才是。” 萧清音似羞似恼,嗔怪般的看了天子一眼。 天子不以为意,只揽着她的肩头往里走,一面走一面问起洛阳的事情:“先前你和林昭仪都写过信,看你信上说的,二郎这些日子在洛阳似是为难你们了?这回还真是辛苦你们两个了……” 萧清音连忙辩解道:“圣人多虑了,这点儿的事还真称不上辛苦。如今想来,妾与林妹妹初至洛阳时确实是任性了些,便是写信回长安,信里也有些个人情绪.......如今回了长安,再想想自己当时写的信,妾自己都觉难为情。” 天子抬步跨过门槛,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哦?我记得昭仪信里,颇多委屈......想来也是秦王此回在洛阳行事太过,叫你们难堪了?” 萧清音顿了顿,斟酌着言辞道:“其实,倒也不是大事。只林妹妹那性子,圣人也是知道的,她原是兴冲冲的去洛阳,想着瞧一瞧洛阳宫里的珍宝。谁知秦王已是叫人封了库,便是林妹妹拿了圣人的手谕出来,秦王也不肯破例........” 说着,萧清音又抬眼去看天子神色,苦笑了一声:“林妹妹哪里受过这委屈?这才恼了,几日功夫,人就受了一圈。” 天子神色不动,只垂眸看了眼萧清音:“她这脾气确实是大......你呢?你就不委屈?不气?” 萧清音端出坦然模样:“要说气那肯定是气的。只是妾后来一想,也觉是妾和林妹妹太任性了。那会儿秦王正管着洛阳城里那些事,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哪里顾得上理会妾等微末小事?” 说着,萧清音不由感慨了一声:“也是秦王有心,待得我等回长安时,洛阳城中百姓闻得秦王之名皆是感激涕零,可见是民心所向。” 听着萧清音口里这一句“洛阳城中百姓闻得秦王之名皆是感激涕零,可见是民心所向”,天子的脸色便不觉淡了一些。 萧清音唇角微扬,心下冷然:民心所向?秦王还只是亲王呢,这就民心所向了,又把天子的脸放在哪里? 要是想得深些的人,指不定还要怀疑秦王在洛阳城里亲力亲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