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知道,”阑珊淡淡道,“前夜你就是利用这个,引来了雷火。” 非乐不由一笑,引得脸上的伤也看着甚是狰狞:“大人,我不明白这话,连这东西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又怎么引雷?” 阑珊道:“此物是给雷火击中,瞬间融化的铁水落在地上遇凉后凝固而成的。你自然知道,因为这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你要的就是这物熔化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因为这就是你犯案的关键证据,没有这个,就不会有人看破你的犯案手法!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偏是这个引发了我的怀疑。” 一片讶异声中,阑珊又道:“工部对于圣孝塔的修缮绝不会怠慢一丝一毫,且每年都会有专人检查塔上砖石,鸱吻等,许多人大概不知道的是,这鸱吻不仅是装饰所用,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避雷。鸱吻的口中连接铜线,从塔身直到地面,这是无数前辈们所得出的避雷经验,为的是在天雷击中的时候,铜线会把雷击的力量引到地下。” 工部的人对此事自然不陌生,但其他的大部分人果然都不知道,今日才算耳目一新。 姚升听的最为认真,问道:“这贼人莫非就是在鸱吻上动了手脚?可……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呢?” “的确是在鸱吻上动了手脚,”阑珊扫了眼非乐,却问姚升道:“姚大哥,我看你腰间带着弩,以你之能,站在这里的话,能否射中塔上的鸱吻?” 姚升皱皱眉,仰头端量了半晌,摇头:“我的弩虽是特制,但在这里的话,最多只能勉强的射到第四层。” 阑珊后退一步,转头看向身后的古树:“那么,假如姚大哥你爬到这棵树上呢?” 姚升蓦然回头:“你是说……” 这棵树最高的地方,几乎有圣孝塔四五层高,假如爬到上面去,要射中八九层上的鸱吻,怕是轻而易举的! 阑珊道:“不错,那夜,贼人便是用此物射中了圣孝塔上的鸱吻,鸱吻上的铜片剥落,这物却留在了上面,成了一支引雷之物!——这个,原本是一支特制的铁箭!” 现场百号人,在古怪的寂静后,嗡地发出整齐的声响,听着像是一声沉重恍然的惊叹。 非苦道:“你瞎说!我师兄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阑珊道:“在你绕塔的时候,他做不成吗?对普通人而言显然是不能的,但……对高手而言,却是轻而易举。” “你……”非苦咬牙,又道:“若真的是他,他又怎会差点儿给坠落的砖石砸死!” 阑珊淡淡道:“那自然是因为,他有必须给砖石砸中的理由。” 大家听了这话,又都不懂了。 只有非乐,原本一脸平静,只在听阑珊点破铁箭的时候才稍有动容。 可直到听到这里,他的眼神才真正的变了,隐隐透出几分惊愕。 阑珊望着他道:“师父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非苦看看师兄,气急地叫道:“你说,你说你说!我不信有什么理由,值得去冒送命的危险!” 阑珊看非乐一言不发,便道:“若不给钻石瓦砾砸中留下伤痕,这位师父又怎么掩饰自己身上的伤呢?” “什么伤!”问话的是监寺。 阑珊扭头看那棵古树:“据说这棵树,那夜也差点儿遭到雷击,我想是这样的,当时这位师父爬到树上想要射箭引雷,但树本身给雨打湿便极危险,虽然他射中了九层鸱吻,但雷也同时到了,师父惊慌之下从树上一路跌落下地,身上留下许多伤口。” 阑珊回头看着非乐:“你知道你身上伤重瞒不过非苦,所以你必须给自己一个瞒天过海的机会。” 非乐给她盯着,这才一笑:“您的话,听着倒像是真的,可是,有什么证据呢?” 阑珊一指背后古树,道:“纵然是给雷击中,树木焦枯是正常的,但是哪里有这许多断裂的树枝,断口新鲜,且并无任何烧灼痕迹?倒像是有人故意扯折下来的,大家都知道,那夜的风很不足以摇断这么粗大的树枝。——还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