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的神色竟是格外的紧张,这种怪异的紧张看在温益卿眼里,心头竟像是也随着一刺! “也没有,”他只好若无其事的一笑,道:“是因为圣孝塔的设计,原先计老师在的时候也曾提过,工部的人都在谈论,因此我才又想起计家的事情,可是印象十分模糊,才来问母亲的。” 戚夫人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你……”她欲言又止,只也笑笑,摆摆手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好好的又提他做什么,何况人已经去了,不要再提这些没要紧的。” 温益卿张了张嘴,却也瞧出了戚夫人是个完全不想旧事重提的样子。 他是个孝子,从不愿让母亲忧烦。当下只得缓缓起身。 往门外走了几步,耳畔却响起阑珊在营缮所的话。 温益卿转身回来,走到戚夫人跟前儿,俯身握着母亲的手道:“母亲,我只是……只是记不真切了,您能不能再告诉我一句,姗儿真的是自己纵火身亡的吗?” 在他的注视下,戚夫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隐隐竟还透出几分恐惧似的,然后她猛然把手抽了出来:“不然呢?又会是怎么样?你这会儿又提,是不是觉着我还没有给气死?” 戚夫人骂了这句又愤愤然地说道:“那不过是个祸害,死便死了!幸而你没给她带累,你瞧瞧现在,尚了公主,工部的差事也好,还提那个死人做什么?是嫌我心里太过舒坦了吗?” 老太太如此发怒,温益卿无话可说,只得跪在地上:“儿子不敢。” 戚夫人连声咳嗽,身后大丫鬟上前给她捶背:“老太太别气了。” 戚夫人指着温益卿又道:“你记得,这种话不要再提,尤其是、是在公主面前,日子过的好好的,别自找些不痛快。” 温益卿给训斥了一顿,退出上房。 本是要回自己房中的,却有公主府那边的人来请他过去。温益卿道:“身上不太好,回去禀告公主,今日不去了。” 那来人面带难色,却也不敢违拗他,只答应着去了。 温益卿回了房,贴身的小厮说道:“大人,殿下先前派人送了宫内御医新调配的药丸,还特意嘱托别忘了服用,大人要不要先吃一颗?” 温益卿不语,那小厮就去柜子上,打开盒子,取了一颗,倒了温水。 药丸捏在手中,味道很是熟悉,因为总吃这个,那气息竟引得心中一阵作呕。 温益卿正端详,隐约瞧见门外有人影闪动:“是谁在那?” “回驸马,是属下。”答话的是金侍卫。 温益卿不再言语,只慢慢把药丸放入嘴里,喝了水,又叫小厮再去倒一杯。 等门口的人影退下之后,他才起身走到床边的花架旁,将口中咬碎的丸药吐了出来。 等小厮重回来后,温益卿已经在桌边坐了,看着那小厮的脸,温益卿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来着?” “大人怎么忘了,是三年前。”小厮陪笑。 “三年前……”他喃喃了声,“也是挺久的了,这屋里还有没有比你更久的人?” “这个,据小人所知好像是没有吧。” 温益卿“哦”了声:“知道了,我累了要歇息,你去打水来洗漱吧。” 小厮去后,温益卿看着面前那焰心跳跃的红蜡。 为什么之前……一点也没有发觉呢。 他明明在京城居住时间过半,身边应该都是跟随他的老人,怎么居然,连个三年以上的旧人都没有? 这是一个巧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