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为功却又想了会儿:“不急,你才回来,好歹先安顿安顿,把身子养一养再说。” 江为功因还有些交接手续要办,阑珊便先行出了工部,乘车回西坊去,车从长安大道往南,走到半路才拐了弯,突然间给人拦住了。 车夫勒住马儿,那边拦路之人已经跑上前来,行礼说道:“敢问是工部舒丞的车吗?” 阑珊探头看了眼,并不认识:“你是何人?” 那小厮见了她忙展颜笑道:“回舒丞,小人是跟随我家公子的,我家公子跟舒丞有些故交,今日特请舒丞前往别院一叙。” “故交?”阑珊疑惑了。她虽然进了京,但活动圈子多在工部,认识的亲近的人无非江为功姚升那么几个,若说能称得上“公子”的,却并不曾有,葛梅溪当然是一个,但现在葛梅溪在城外,想回还回不来呢。 小厮见她迟疑,忙道:“我家公子说舒丞若不记得,那总该记得翎海的事吧?他有些话想当面跟舒丞说。” 阑珊一听翎海,忙问:“你家公子贵姓?” “小人公子姓方。” 阑珊大惊:“你家公子莫不是海擎方家的……” “正是海擎方家。”小厮笑说。 阑珊吞了口唾沫:这位“公子”显然就是方秀异了!可自己跟此人没什么“故交”,“过节”却是一大把。 原本郑适汝说已经把方秀异送回了海擎,怎么又回来了?两人每次见了面都是赤眉白眼的,如今方秀异叫人拦路,哪里会有什么好事,不如不见。 阑珊正要拒绝,那边的马车上突然出来一人。 那人从车门处翻身落地,动作甚是敏捷利落。 阑珊一怔,定睛看时,见正是方秀异无误!却见方公子快步来到车前,两只英挺的眉毛一扬,仔细看了看阑珊的脸,才道:“海擎方家秀异,见过工部舒所丞。” 阑珊呆住了。 在她面前的的确是方秀异,一模一样的脸,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违和感。 阑珊试着道:“方公子,不知有何指教?我有些身子不适,实在不便……” 不等她说完,方秀异不疾不徐地说道:“我知道因为先前的事情,导致舒丞对我心有芥蒂,请舒丞放心,表姐已经训斥过我,我也保证绝不会再犯,这次前来也是诚心诚意的相请舒丞前往别院小聚,舒丞若不肯,却是不原谅我吗?回头我在表姐面前也无法交代,且还要受她怨怼,请舒丞务必成全。” 阑珊听他言语流利,不卑不亢,气质沉稳,跟先前那个小炮仗似的纨绔公子大相径庭,心中暗暗诧异,不由抬头看向方秀异乘的那辆车,隐隐却见车帘子轻微地动了动。 阑珊心中飞快一转,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随你去就是了。” 方秀异闻言面色才稍微转晴了些:“多谢舒丞。”他拱手行了个礼,又深深看了阑珊一眼,转身去了。 马车随着方家的车往前而行,大概小半个时辰,停在一处院落之前。 那边方秀异早下车等候了,阑珊跟着下车,车夫道:“舒丞……” 原来飞雪没有跟着,此刻跟随阑珊的只有工部派的两名副手跟这车夫,阑珊道:“不妨事,方公子是我旧识,我同他说话就出来。你们稍等。” 方秀异一直站在旁边,安静耐心等候,并不多嘴。 等阑珊吩咐过了,他才上前一步:“舒丞请。”一手搁在背后腰间,一手往前相让,微微倾身,竟是风度满满,跟印象里动辄暴跳的小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阑珊瞧在眼里,越发暗中称奇。 当下便进了院子,往内而行,阑珊且走且问道:“之前听太……”差点儿把“太子妃”三字说出口,忙停住:“听说方公子回了海擎,何时回来的?” 方秀异平静地答道:“才进京不多久,多赖表姐照料,拨了这处别院给我住着读书。” 阑珊听他这般说,心中越发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