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顺势低下了头,可膝盖也突然软了,眼前更是一黑,几乎晕厥当场。 隐隐地听到赵世禛传了林知县入内,似乎说:“管好令爱,还有下次的话,天王老子来说情也是没有用。” 林知县唯唯诺诺,不知磕了多少头。 阑珊则忍不住想:真有意思,她已经这般窝囊,就差冲过去抱紧他的大腿了,居然能跟天王老子的情面相提并论。 最后是西窗跑进来,扶着阑珊行礼退出。 一直到出了门,阑珊还觉着双腿无力,索性完全挂在南窗身上。 西窗又鄙夷又好笑地看着她:“你刚才进去的时候不是雄赳赳的吗?大义凛然的,八匹马都拉不回你来,这会儿怎么了?见了主子就软了?” 阑珊还想挽回一点颜面,虚伪地说道:“我大概是中午没吃饱。” 西窗噗嗤笑了出来:“是吗,我请你去吃饱了再回来呀?” 阑珊瞥着他:“我已经这样出糗了,你嘴上能不能饶人一些?非要我晕倒了才罢休吗?” “你这会儿也跟晕倒差不多了,没见你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吗?”南窗翻了个白眼,“幸亏你倒不很沉。对了,主子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就把那个蠢小姐给放了?没想到你还有点能耐啊?” 阑珊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种能耐不要也罢。 正在这时侯,飞雪拉了林蔷出来,她看着蓬头垢面,失魂落魄,直到看到林知县的时候才哭出来,可又不敢放声哭,把脸藏在林知县胸前,边小声哽咽边害怕地往旁边看。 林蔷向来是趾高气扬的县衙大小姐的做派,哪里见过如今日这般。 阑珊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西窗说:“幸亏她不会武功,飞雪姐姐不屑格外为难她,只折了她的胳膊给她点教训,因为她聒聒噪噪的,之前还卸了她的下巴颌,你看她的样子多可笑。” 提到下颌,阑珊突然觉着自己的下巴也一阵的痛,她忙抬手摸了摸:还好,还在。 林蔷的样子自然可笑,可她的尊容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知县抱着林蔷要走,转身中看见阑珊,便向着她感激地一点头,阑珊忙站直了回了个礼。 经过这次教训,林蔷以后应该会收敛了,起码知道这世间有些人是看也看不得的,有惊无险,倒也是件好事。 但是自己又何辜卷入其中,她明明知道赵世禛是不可碰触的人,偏又飞蛾扑火似的冲上来。 定了定神,阑珊才要走,里头有个侍卫出来,在西窗耳畔低语了几句。 西窗诧异:“真的?” 那侍卫点头,才又回身自去了。 阑珊也不敢打听有什么事儿,只想赶紧离开,西窗却拉着她:“你等等。” “怎么?”她本能地觉着赵世禛大概还有吩咐。 西窗的脸色复杂一言难尽,他嘀咕道:“真不知道你哪里入了主子的眼……” 阑珊莫名其妙,直到出了县衙,发现门口上停着两辆马车,头前一辆正是赵世禛的车驾。 “上去吧。”南窗的脸上写着气愤,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上车。 阑珊忐忑地上了马车,到了车厢里,果然见赵世禛也在。 “殿下?”她忙半跪拱手。 赵世禛微微一笑:“坐吧。” 阑珊如坐针毡,第一次乘这马车的好奇跟惬意荡然无存:“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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