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战战兢兢,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她穿着的似乎是一套华丽繁复的服装,鲜红的布料因为年代日久,如今已经斑驳褪色。其上还有乱七八糟的污糟。 若不是林若渔认出那人肩头上,还挂着彩珠碧霞云纹霞帔,她还真不知道那套明显是新娘服。 新娘子? 难道她也是嫁给山神的姑娘? “笃笃笃,碰墙角,姊姊抬去娘要哭。阿姆哎,勿哭喽,轿到堂前喽……” 那人拍着手欢快的念着一首童谣,忽而又突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林若渔听不太懂方言,只觉得头皮都炸起来了,手中不自觉的紧紧搂住了小猫儿。 她……是疯了吗?又哭又笑的。 江临渊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小鱼精勒死了,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不要去!不能去!” 这时,那疯女人突然又一本正经的站定了。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林若渔的鼻子,活脱脱一个大茶壶的造型: “谁敢看,就会被挖出眼睛,割下耳朵,拔去舌头!会死!会死的!好痛!好惨啊!” 她说完,突然又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掐着脖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哎呦!哎呦!”的大声惨叫着。 林若渔目瞪口呆。 旋即,她又骤然发现那一路跟随她的粗壮妇人忽然出现在了那个疯女人的身后。 疯女人也有所感,飞快的回过头去。 “啊——”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如同惊雷乍起。 “不要看!不要听!不要说!救命,救他!救他——” 那疯女人一咕噜从地上爬将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疯疯癫癫、哭哭笑笑的往落日神山跑去,一会儿便没了踪迹。 那速度之快,堪比兔子。 林若渔:“……” 粗壮妇人未发一语,依然阴沉着一张脸,并没有去追那疯女人。只是林若渔却分明见到她的唇角沾染的汁水,却如鲜血般殷红血/腥。 林若渔深呼吸。 不怕!不怕! “回去了。”这时,怀里的小猫儿,忽而一甩毛茸茸的尾巴尖,轻巧的擦过林若渔的手背,让她立时便清醒了过来。 “嗯。”林若渔低下头,看也不看那粗壮妇人一眼,直接擦身而过,往周大娘的药庐走去。 夜幕似乎就在那一刻降临了,四周越来越黑暗。 江临渊窝在小鱼精的怀里,将她“砰砰”乱跳的心跳声听的分明——她在害怕,可是,那口中还是遗憾地嘀咕: “薛家祠堂还没去看过呢……” 呵,这小鱼精。 林若渔跑得飞快,半天没比之前那疯女人速度慢。可是,渐渐地,在她的身后响起了一阵阵“屑屑索索”的声响。 那声音很轻,似有什么物体贴地爬行,毛毛的意外令人头皮发麻。 这不是那个粗壮妇人的脚步声,也不是任何人类走路时会发出的声音! 那是什么?!…… “不要回头!” 漫不经心的声音骤然响起,林若渔一个激灵,瞬间脖子僵硬地看向了前方。 下一刻,那双履云靴几乎就要跑的起飞了。 小猫儿窝在林若渔的怀里被颠得东倒西歪,百忙之中找了个机会朝天翻了个白眼。 *** 很快,当林若渔像个灵巧的小兔子一般跑回了周老爹的药庐,最后一丝光明被淹没在了地平线下。 天地瞬间一片漆黑。 此时,药庐里点起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把周围的事物照得影影重重,明眛不明。 “可算是回来了。” 在小房间里,林若渔再次见到了薛大姑。 那个细脚伶仃的女人手中拿着一盘切好的、红彤彤的西瓜。瓜皮碧绿,瓜瓤鲜红,黑籽饱满,看起来令人垂涎欲滴。 “吃吧。” 细瘦的爪子飞快的把西瓜怼到了林若渔的鼻尖下,“如今年景差,村子穷,没得好东西。不过,你既然就要嫁给山神,自然要给你吃的饱饱的。这瓜可是好东西,快吃吧。” 在薛大姑的身后,粗壮妇人与其他的村民如一座座铁塔一般隐没在灯光的阴影中。却也隔绝不了他们那贪婪近乎于疯狂地看向西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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