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到底,因为底下全是土坯,弄出来扔地里,也耙不碎。 秦红误以为他再挖一点就不挖了,也不再同谢琅闲聊。而卫青见她进去,就问谢琅,“你家还有没有铁锹?” “帮我挖?真不用了。”谢琅笑道,“你进屋歇会儿,连一盏茶都不用,我这边就好了。” 刘彻到这边是为了躲清静,卫青又不是。他把书房门一关,连他母亲都不敢打扰他。卫青过来的目的就一个,和谢琅唠嗑。 谢琅在外面,卫青也懒得进去,“主父偃死了。” “谁?”谢琅手一抖,铁锹险些扔粪坑里,“主父偃?何时?” 卫青:“早几天。东方朔没说?” “他这几日都没来。我还以为他病了,正打算明日去城里看看他,顺便给他送包板蓝根。”谢琅道。 卫青摇头,“他好好的。他和主父偃关系还成,亲眼看到主父偃被斩,估计得好些日子才能恢复过来。” “他没帮主父偃求情?”谢琅问。 卫青:“证据确凿,主父偃爱财,从不遮掩,他想帮主父偃开脱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比如主父偃是被冤枉的。 谢琅想到几年前在街上碰到的那一幕,叹气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念他是个人才,对江山社稷有功,陛下也想拖个一年半载,再做决断。但是朝中要杀他的人太多。”卫青想起那日在朝堂上,群臣义愤填膺的模样,也不禁叹了一口气,“做人做官做到他那份上,是我这些年头一次见。” 谢琅见粪坑快到底了,戳一些泥土盖在粪堆上面,铁锹扔在外面,“我比你多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个他那样的。” “进去?”卫青问。 谢琅点头,“进去吧。去病这次怎有空过来?” “手伤着了。”卫青道。 谢琅连忙问:“严重吗?” “不甚严重。练剑的时候伤着的。”卫青道。 谢琅皱眉,“铁剑?” “是的。怎么了?” 谢琅:“铁器伤的必须立刻用药,他用药了没?” “当时就用了。我今天看一下都结疤了。”卫青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说铁剑有毒。” 谢琅点头,“差不多。” 卫青转向他,见他不像开玩笑,“三郎,此事可大可小。” “此事可大可小。”谢琅道,“特别是铁器伤的,稍稍大意便可要人命。” “哪有三叔说的那么严重。” 谢琅抬起头,见霍去病和小七从屋里出来。 “我从不在这种事上开玩笑。”谢琅道,“你以后要是在外面受了伤,必须即刻上药。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小伤要不了你的命。要人命的往往是小伤。” 卫青接道:“伤的严重就慎重对待了?” “是的。没机会拖到病入膏肓。”谢琅看向霍去病,“你想当大将军,就得保重身体。否则——”指着东偏房里的那四只,“你都活不过它们。” 霍去病轻笑一声,不以为意,“三叔越说越严重了。” “我家那只白罴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谢琅道,“再过二十年我就四十三,你舅父四十六,你可就三十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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