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疾风卷地而起,窗帘乱舞,四周一片零碎物品被吹翻的乒乓声。夏露下意识扭头闭眼,抬手挡住过□□猛的妖风,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不多时,吼声停下,疾风慢慢平息,唯有零碎的纸屑从头顶落下,撒了满地。 夏露睁眼,看到狰仰着头兀自喘息着,仿佛经历了极度的痛楚。 “贺狰,你怎么了?”夏露跪坐起来,抬手摸了摸他柔软厚实的胸毛,试图安抚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狰眼底的血色渐渐褪去,涣散的瞳仁聚拢。他低头看着小小一只的夏露,仿佛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品…… 接着,他在夏露担忧的目光中抬起厚实的大爪子,似乎轻轻一拍就能将她整个儿碾成齑粉。 夏露没有躲,看向他的神情满是信任。 下一秒,狰的爪子落下,将她整个儿揽入怀中。 夏露猝不及防被他揽下了床,身子跌入他皮毛柔软的怀中,为了保证平衡,她不得不伸手抱住他粗壮有力的前爪,吃了满嘴的毛。 狰的爪子很沉,也很有力。她拨开他过于浓密的毛发,努力从巨兽的怀里抬起头,笑着说:“小心点,别把我拦腰截断了。” 话音刚落,腰上的力度果然放轻了不少。 “做噩梦啦?”夏露问,挠了挠他的下巴,“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撒娇啊!” 狰没说话,也没变回人形,只是将下巴搁在夏露的脑袋上,寻求慰藉般依恋地蹭了蹭。 第50章 清晨, 夏露是被痛醒的。 左腕上针扎般的剧痛,像是将皮肤放在火上烧灼似的。她闷哼着睁眼醒来, 视线还没聚焦, 模糊看到腕上一瓣花瓣缓缓消失, 三瓣花变成了两瓣。 原来, 又过去了一个季度啊。 夏露将手腕盖在眼上, 长叹一声缓过刺痛。身下床垫柔软,被子舒适,睁眼一看,天色已经亮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床上, 而床边那只威武的巨兽不见了踪迹。 一个晚上断断续续地没睡好, 夏露搓了搓脸打起精神,下床穿衣洗脸。 又是一个全新的冬日, 小年一过, 年味儿更足,连阴司管理局办公室的门口都换上了全新的对联。 刚‘流放’基层回来的戚流云靠坐在办公椅中,用局里新发的提货单给自己扇风, 看着对面阴沉不语的贺狰道:“听说你把山虎的前尘镜抢了,怎么,终于对过往有兴趣了?” 贺狰避而不答,只问:“是我杀了她吗?” “呃,前尘镜里不是看得很清楚么?”一见面就问这么高难度的问题,戚流云有些为难, 指间捻着提货单转了一圈,说道,“当年的事不能全怪你,毕竟我那个师父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算了,虽说我叛出师门已久,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是少说他老人家两句吧。罪过,罪过。” 何况,袁祁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骨头早已化成了灰,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按道理来说,心魂缺失的人永世不能入轮回,只能成为没有思想的孤魂野鬼,直到最后一抹执念完全消失,魂散天际。可你在屠了祁云山后,硬生生抽出自己的一魄,向天道神换取还阴倒阳、枯木重生的机会。” 顿了顿,戚流云悠悠说道:“你的力量有多强大,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她的魂魄碎的不成样子,在你被镇压的那段时间,我替你找了好多年,寻了无数个心魂缺失的亡灵才找到夏露。” 果然如此。 一切的偶然相逢,其实都是命中注定。 “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妖怪。”贺狰忽然说,“明知道没资格再靠近她,我也绝不放手。” “你……”戚流云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打量了贺狰的面色很久,才小声问,“贺狰,你不会动情了吧?”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贺狰坐姿不变,语气势在必得,“你只需要做好准备,我并不打算将夏露交给阴司,不止一年,十年,百年,乃至永生永世,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她死。” “你认真的?”戚流云有些急了,坐直身子笑道,“喂!我让你了结前世夙愿,安心赎罪飞升,也让夏露能以普通人的身份轮回于世,可没说让你和她谈恋爱啊!你和她怎么看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