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氏一族住在安东城内有数百人,远房近枝,男女老少仆从,齐阿城不可能都见过都认识,但如果真有这么惊鸿一瞥的人物,她们不可能不知道没见过。 齐阿城想到一个可能:“项南?” 侍女啊的一声,揪住齐阿城的斗篷摇:“对对,肯定是他。” 项五老爷装病,当儿子的不回来看,谁都能说服谁,项云受伤关系项氏前途,于情于理项南都要回来。 齐阿城视线看向正房,恍然又喃喃:“原来这就是项南啊。” 怪不得迷的李大小姐鞍前马后的折腾要相助他,也怪不得楚国夫人舍得把淮南道给他,也怪不得项云敢跟父亲许诺,让自己和项南生孩子 能和这样的人生下的孩子,一定也是个美人。 项南迈进室内,室内的人也很惊讶。 “小南,你怎么回来了?”项大老爷问。 项老太爷微微皱眉:“淮南道那边能离开人?你六叔写信时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惊慌吗?” 项云躺在床上刚包扎过伤口,示意大夫们退下,看着风尘仆仆但又如星光闪耀的年轻人:“回来也好,有些事见面我跟你讲的更清楚。” 项南上前仔细的看,看项云胳膊上的旧伤,胸口上缠绕的带着血的伤布 “六叔。”他在床边跪下,“你受苦了。” 项云指了指胸前:“别担心,不是这次刺客刺中的,是原来的旧伤,因为赶路崩裂,养一养就好了。” 他看着跪在身前的年轻人,伸手抚其肩头,仔细的端详。 “有五六年没见了,我们小南长成大人了。” “看着英武模样,在战场见了,我都认不出来,只会叫一声好一个白袍将军。” 他对着在场的人们说,项大老爷哈哈笑了,项老太爷也含笑点头。 “这是你教导有方。”他道,再看项南,毫不掩饰赞叹,“也是小南自己争气。” 项大老爷拉起项南端详:“你这身上这几年也留了不少伤吧?” 项南喊声大伯父嘻嘻一笑,指着自己的脸:“我还晒黑了呢,出去都不会被认做小姑娘了。” 项大老爷失笑拍他一巴掌:“还跟小时候一样顽皮。” 室内笑声融融。 “六叔,那个刺客到底是什么来路?”项南问道。 室内的闲杂人等都被屏退了,项云裹着衣衫靠坐在床上,道:“应该是剑南道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肯定,项老太爷项大老爷神情惊讶。 项大老爷更是脱口道:“难道他们” 项老太爷轻咳一声打断他,道:“剑南道还不至于疯了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吧。” 项大老爷回过神,看了眼项南,眼神闪躲,关于李奉安怎么死的这件事,这是项家的秘密,小辈项南再受看重,也不会让他知道,尤其是他还要做李大小姐的女婿,这是项云再三叮嘱的事,只有不知道,才能有真心,才能被人看到真心。 好险,好险,差点说出来。 项南并没有看他们,显然被项云的话惊到了,旋即凝重:“剑南道是要造反了吗?” 也只有造反才会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吧。 项云笑了笑:“造反说不上,如今造反对剑南道来说可不合适,还是跟在皇帝跟前才是最大的前途。” 项老太爷接过话若有所思:“所以要清除会与他争夺前途利益的人,最大威胁的人,那武鸦儿离得远,他够不到,你和他都在皇帝跟前呢。” 项大老爷将功补过,提出质疑:“要是论利益相关,安康山,还有不在皇帝跟前的武鸦儿,都有可能啊。” 项云道:“我都想过,但我第一次遇刺的时候,还只是个陇右道的节度使,听命剑南道,叛军也好,武鸦儿也好,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 他说着笑起来,看了眼项老太爷和项大老爷。 他们明白他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点头,不是利益威胁,那就只有仇恨驱使。 项南一拍桌子站起来:“简直丧心病狂,我” 项云打断他:“小南,这件事剑南道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甚至李明玉都可能不知道,这应该是个别人的动机。” 项南看向他,直接说出一个名字:“那个真正的李大小姐。” 项大老爷恨声道:“我早就说她逃婚不嫁,是有问题,一定是有了其他的心思,枉我们还低声下气的陪着他们演戏。” 项老太爷呵斥他:“不演戏又怎么样?我们两家闹起来?成什么样子?卫军动乱,叛军得利,民众不安,朝廷更加动荡,李明楼是个孩子不懂事,我们也跟着不懂事?” 项云劝道:“父亲大哥也不要动气,如今天下纷乱人心各异,什么都不奇怪,现在没有证据,的确没有办法跟剑南道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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